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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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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礼每天都是这样子打发时光的,有时泡着泡着就睡了过去。有几次刚好遇到有个大婶从山上打柴回来,见水里淹了个人,以为是淹死了,就用竹担杆去挑,范礼一下子扎醒跳了上岸,那副家伙被水泡得垂头丧气搭拉着。大婶连忙用手掩面:“我嗟,好心你穿条裤衩再泡啦,羞家死了。”

范礼就说:“我说这位大婶呀,你都这年纪了,什么场面未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范礼泡足了温泉,爬起来跳几下,抖落身上的水珠,然后穿上衣服。

范礼每次在这泡完暖水之后,总觉得倦意顿消,一身的舒爽怡人。范礼牵着牛回村中山边牛棚拴好,然后就回家了。

范礼回到家,饮了杯茶,就坐到门口的磨刀石上抽烟。

烟雾弥漫中,范礼眯着眼睛着这个家。

现在家中是三个人在住:老妈,外甥女晓晓和自己。老爸早几年走了。

晓晓今年七岁,在红升小学读一年级。晓晓是范礼细妹玉兰的女儿。玉兰是嫁到广西去的,但结婚以后都是在娘家住。两夫妻在盈谷镇信用社对面开了间肠粉店,丢下个女儿让老妈带,可以说晓晓是范礼妈一手带大的。

俗话说:嫁出的女是泼出的水。玉兰一家三口长期在娘家住,蹭饮蹭吃,为此范礼老婆付水莲经常跟家婆吵架,说有米饭倒下坑渠都不要养外甥,是亏本的事。

范礼妈也回骂说:“你有本事就生几个出来,我不吃都给他吃!一个家,有老有少才像个家。”

长期下来,付水莲觉得这样下去没意思,于是早几天就去了东城区的山水豪庭楼盘做保洁员。

现在范礼老妈已经去红升小学按晓晓放学。家里只剩范礼一个。

“去祖屋走走吧!”范礼丢了烟屁股,就往村尾的祖屋走去。

范礼祖父这一代,确实是村中的大户人家,别说是在望牛岭了,就是在红升四乡,上至风雨亭,下至碌马崩都是响当当的。

范礼的祖父叫范大香,上过私熟学堂,打得一手好算盘,经营着“新南丰”酒庄,下属有米铺,长生(棺材)作坊,还拥有一座杉山,六十八亩水田。

话说当年负责舂米的长工,长得神高神大,能一个人挑起三百斤的大米去竹墟上卖。现在这担卖米箩筐和那条挑米的杂木扁担还保存在祖屋那里。

祖屋青砖绿瓦,分为上中下三部,左右厢房,月亮拱门,绿色琉璃花窗。古式落桩大敞门。总占地面积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范礼沿着木楼梯,爬上了西厢阁楼。那担卖米箩还静静的放在那里,其中一个箩筐底部已经被老鼠咬了个大窟窿,箩筐侧面还隐约看到“新南丰”三个字。

范礼随手抄起那条挑米的杂木扁担,挺坠手的。范礼拾起了块烂布,把积在扁担上的灰尘擦干净。这条扁担乌黑发亮,打到墙上,还铮铮作响,扁担头上还用隶书体雕刻着一行字“新南丰-民国二十二年。”

在乡村振兴,三清三拆环境大整治期间,望牛村来了个专收购旧碗碟,旧家俬古董的。范礼曾经把这条扁担拿出来,让那古董老板开个价。

那古董老板反复掂量着这扁担,一开口就给了二百六十元的价钱。那时全村的人都认为一条旧扁担能卖出这个价是顶天价了,都劝范礼把扁担卖了。

但范礼却不为所动,他丢了烟屁股,单手伸开个巴掌,说:“没有这个数,不放!”

那条旧扁担,范礼最终要价是五佰元,古董老板出不起这个价,于是没达成交易。

村中的人都替范礼可惜:一条旧扁担能卖二百六十元,算是鱼尾当龙骨价钱来卖的了,现在不卖,以后就后悔了。

但范礼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钱花了就没有了,而这扁担却有着它的故事,有着它不可用金钱来替换的价值。

现在范礼在祖屋的西阁楼上,又一次去观摩这条饱经沧桑的扁担,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又放在肩膀上压几下,觉得这扁担还挺实净,完全可以再挑几百斤的东西。

范礼把扁担轻轻放回墙角边,又从卖米箩筐上拿起那个密底算盘来端详一番。

这算盘的珠子是用檀香紫木刨制而成的,每粒算子都乌光闪闪,浑厚而坚实。范礼心想,这个算盘要是拿去古董店来卖,我不开口,老板都会给个七八百元。但我却不稀罕这些钱。听说夏有财在石坑那边搞了个文创小镇,我到时就把这两件东西拿过去展览,让人知道我范礼是“新南丰”的后人,更让人知道我范礼是大有来头的。

范礼从祖屋出来,回到村口,又爬上了那块卧牛石山上去抽烟。这时老妈领着外甥女晓晓放学回来了。

晓晓一见到范礼就从里拿出张试卷说:“大舅,老师说要家长签名。”

范礼拿过试卷一看,是数学测验卷,晓晓只考了六十分。

范礼把试卷还给晓晓说:“以后不上九十分的试卷不要叫大舅签名,去叫外婆签。”

这时老妈就说:“怎么,六十分失礼你了?你是什么身份啊?除了会犁那几亩水田,你还会干什么!”

范礼也不再出声了,默默地抽着烟,望着对面郁郁葱葱的鹿景山,听着那潺潺山泉水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范礼要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走着瞧吧。

今天,夏有财和工程总施工马骝强都过了文创小镇。

小镇基建改造工程已基本接近尾声,今天主要是在小镇入口外墙的喷图绘画工作。

从锦鲤池边广场一上二十一级长台阶,左手面的墙体是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字体的背景画为丰收的稻田。台阶左面古屋墙体将绘画一幅迎风飘展的党旗,党旗下面是:永远跟党走!

夏有财和马骝强安排好施工方案后,就去锦鲤鱼池投料喂那些锦鲤。

喂完锦鲤,夏有财和马骝强就坐在池边抽烟闲聊。

“夏老板,再过几天,你农庄小别墅和这小镇的工程就完成了。还有什么工程去搞,如果没有,我就准备撤队了。”马骝强说。

夏有财长长地吐了口烟,然后说:“工程肯定有得你做的。不过现在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投资项目。你以为我搞个农庄,弄个小镇就满足了吗?老实告诉你,那才刚刚开始,大手笔还在后头呢!”

马骝强一听,知道还有大把世界捞,激动得夹着烟的手指都有点颤抖,说:“老板,不做就不做,干脆做一票大的!”

“怎个大法,你有什么好介绍?”

“老板,你看。”马骝强指着石坑村后面的艾楼大山说:“把这座艾楼大山拿下,打造一个旅游圣地,像广州的白云山那样,你看有没有得做?”

夏有财摇了摇头,说:“山是座好山,够大。但没有特色景观,吸引不了客人的。最起码要有一样景观,好比岩洞呀,温泉呀什么的。这山没投资价值。”

他们正聊着,从河堤路上走了个人进来,此人接近四十岁,长发过耳,他正用一条乌木长扁担,挑着一架紫檀算珠的密底算盘,向着夏有财这边走过来。

马骝强是做泥水出身的,红升四乡,条条村都去过,识得的人也多,此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望牛岭村的范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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