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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菲斯托月十七日,金受够了船上的酒醋,连看一眼或者闻一下的胆子都没有,其架势和他喜欢瞅见副船长的程度差不多。
多数时候,他早晨的工作是装一桶那种难闻的红色鬼玩意儿,再装一桶海水,然后擦洗整个主甲板的甲板和舱壁,够得到的地方全要擦。主甲板前后各有一个船员卧铺区,任何时候总有一块被占用,里头的吊床上睡了四五十个人,鼾声连成一片,堪比困兽的号叫。金总是尽量避开卧铺区,他更喜欢打扫的是储藏室(船员管这儿叫“当心室”,因为房间里的架子上码满了织网包裹的玻璃瓶)、主甲板货舱、兵器库和无人睡觉的卧铺区——每张床铺都乱七八糟地堆着酒桶、箱子和织网,需要花很大力气整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乐意。
下层甲板永远弥漫着腐败食物、劣质酒水和许久未洗的各色物事的臭气,待到掺海水的酒醋与之完全混合以后,金还要继续向下,去最底层甲板和舱底,在身前挥动一颗硕大的黄色炼金灯球,驱散致病的瘴气。达拉卡夏很注意船员的健康,多数水手在耳朵上佩戴铜器,免得染上白内障,喝麦酒的时候还要添一撮白沙,这可以帮助抵御疝气。底层甲板每天至少点两次灯,只是为了让船上的猫开心。不幸的是,做这些事情免不了爬高摸低,推开去路上的许多障碍物,而这其中就包括了繁忙的船员。金开路时总是尽量小心,礼数十足,不时点头表示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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