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善
所谓“旧书”,至今尚无公认的确切的定义。线装古籍(含民国时期的线装书),当然可包含在广义的旧书之中,但现今讨论旧书,线装古籍另行单列,是并不纳入其中的,就像大学和大型公共图书馆大都设有古籍部,却无旧书部一样。又或谓可以“近代文献”名之,可是1949年以后的出版物也早已进入旧书流通领域,有些藏家已经以收藏1949年以后某个专题的旧书为己任。可见要界定“旧书”,还真不那么简单。
因此,限于篇幅,本文所讨论的就以民国时期印行的新文学“旧书”为主,兼及其他。
1950年代公私合营后,个体旧书业不复存在。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的上海仅有一家国营的“上海旧书店”,除了福州路总店,就笔者记忆所及,尚在四川北路、提篮桥、南京西路、静安寺、淮海中路等处设有门市部,负责收购和出售各类旧书。但民国时期旧书是严格控制的。福州路总店内又有内部书刊门市部,所谓店中之店是也。内部书刊门市部门禁森严,必须凭单位介绍信才能进入,介绍信又讲级别,来头越大,进入的范围就越大。
当时民国时期旧书标价甚廉,大多数都是几角钱一本,只要你有资格进入内部书刊门市部,眼光独到,再加上运气好,就一定能觅到宝贝,这在姜德明、倪墨炎等新文学书刊收藏家的著述中有大量的记载,令人神往。余生也晚,因研究兴趣在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对新文学旧书也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算及时赶上末班车,有幸买到一些。例如沈从文代表作《边城》1933年10月生活书店初版本,且有作者毛笔题签,价0.60元;巴金著散文集《忆》1936年8月文化生活出版社初版本,有作者钢笔题签,价0.70元;杨绛译《一九三九年以来英国散文作品》1948年9月商务印书馆初版本,也有译者毛笔题签并钤印,价仅0.20元;唐弢著杂文集《识小录》1947年12月上海出版公司初版本,系作者题赠傅雷者,价0.60元,等等,而今视之,简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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