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返回的路上,她知道自己打算杀死他。知道她必须这么做,知道如今只能这么做了。她应当尽快完成这件事,她对自己说。早在今晚的事发生之前,就在她第一晚跟他一起坐在汽车里时她就该这么做。这样,事情就根本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那样一来,今晚这种极度的恐惧和羞辱至少可以不再发生。当时她还没产生这个想法;她还从来没有过想杀人的想法。她总在想要回击,用别的什么方法逃开他;不清除他——不用这个办法,就永无安宁。
不过,现在,今晚,她知道她要这么去做了。
从离开地方法官的家里起,一路上,他们两个人没说过一句话。有什么必要说话?有什么好说的?如今——除了这最后的一件事,还有什么可干的。在出了黑斯廷斯城大约四英里时,在她对面出现了一根下半截漆成白色的电话线杆。这个想法就这么出现了;突如其来,很干脆地就出现在她的脑中。就好像在那根特定的电话线杆上,有某种光电管发出了一道光柱,照射到公路上,打她脑中穿过。她的脑中的一半,仍然是逆来顺受的绝望之情,一种宿命论。而另一半,越来越坚定的决心,无悔无怨,不可改变的决心:我要杀了他。今晚。不等夜晚过去,要赶在曙光降临之前。
他们俩谁都没说一句话。他没说,因为他相当满意。他已经做了他精心算计了要做的事。有一会儿,很短的一会儿,他轻轻地吹起了口哨,不过他很快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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