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问师父怎么向一个小孩子鞠躬。我师父告诉我,那根本不是小孩子,而是槐树心成了精,叫做木客。木客的形成,一般是在埋了好多死人的极阴地里,死人的怨气不断传导给了树,最终,树聚集怨气有了意识,慢慢树心成了精。”
“我师父还告诉我,由于木客是怨气形成的怪物,所以它只会哭,不会笑。但阴阳有序,老天是不允许木客这种东西存在的,所以在树底下必然会有观音太岁出现。待木客一旦正式修成了人形,观音太岁就会把木客给吞掉。我师父并不是向木客鞠躬,而是向槐树底下的观音太岁鞠躬。”
老贾这一番言论,简直太特么卧槽了。
太岁我倒是知道。
老百姓常说,太岁头上动土,等于找死。
科学解释太岁其实是一种菌类的生物,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价值非常昂贵。但民间却对太岁传的神乎其神,说它会跑、会跳、会说话,一旦触犯了它,会全家死光光。
我看了看老贾手中的漆黑的观音像,问道:“观音太岁就这东西?”
老贾显得兴奋不已:“没错!就是它!其实吧,所谓观音太岁吃木客小孩,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实际上,太岁身上会溢出一种粘液,这种粘液能够浸润周边的土壤,可以融化木客的身体。木客刚成形之时,一般腿脚都不大便,只能在树附近行动,它长期接触沾有粘液的土壤,身体会被化掉。太岁一般没有固定形状,但这种极阴之地长出来的太岁,造物主恩赐,竟然具有观音娘娘的相貌,所以就被神话为观音收木客,你说神不神奇?”
我立马反驳道:“神奇个屁!你怕不是在忽悠我!刚才那个木客小女孩,咋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观音太岁呢?”
老贾闻言,皱眉道:“你先听我把故事说完,就全懂了。当时,我和我师父交谈的内容,也不知道啥时候被村里两个赖皮兄弟给听到了。那两个家伙对木客小男孩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独独对罗汉树地下的观音太岁犯了贪心。”
“八十年代的药材市场,一颗普通的太岁就要卖一万块,那时候的一万块,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万了,更不要说是世之罕见的观音太岁!两个赖皮兄弟乘黑找到了那棵罗汉树,开始掘地动土,果不其然,还真让他们挖到了一枚肉太岁。他们两个兴奋万分,将太岁给抱了回家,准备过两天到城里卖掉,大发一笔。”
“你想想看,那罗汉树里的木客小男孩,一直待在树洞里面不出来,它怕什么?怕得就是地下的土啊,土里面有观音太岁的粘液!现在太岁已经被挖走了,粘液失效,它可就彻底放飞自我了。于是,它跑出来了,整天在山上转悠,鬼哭狼嚎的,唱山歌、荡秋千。木客男孩一出来,没了阴气支撑,那棵罗汉树也就倒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赖皮兄弟的父亲是砍柴的。老头在山上看到了那棵倒了的罗汉树,寻思搞来当柴烧挺好。于是,老头劈了树,将树干给搬回了家。这事情被木客小男孩看到了,这家伙恼火万分,认为老头没经过它的同意,竟然把它的家给强制拆迁了。”
“当天晚上,木客哭着上了老头家,一把火,把老头的宅子给点了。老头、赖皮兄弟以及那个观音太岁,在火中全付之一炬。我师父听到这事情之后,气得不行,带着我上山逮那木客小男孩,可惜没逮着,让它给跑了。”
我问:“然后呢?”
老贾说:“没然后啊!”
我无语道:“你逼逼叨叨讲了半天,北山上那个木客小女孩为什么不怕观音太岁,为什么她要带五大仙祭奠观音太岁,祭奠完还想吃了观音太岁,这中间的原因,你一个都没解释清楚!”
老贾闻言,显得非常无语,说道:“你真是个大榆木脑袋!”
我恼道:“你要么赶紧说,要么闭嘴!反正我也没啥鸡毛兴趣,到时别又说遏制了你的倾诉欲!”
老贾解释道:“你真的一点逻辑推理能力都没有!我讲讲个人的推测,你要但凡能从中找出一个漏洞,我跟你姓左!北山上那个小女木客很聪明啊,她不敢出树,于是咋办呢?她召唤控制了五大仙,吩咐五大仙把树底下的观音太岁给挖出来了。”
“太岁被挖出来之后,她不就可以一瘸一拐地从树上出来了吗?观音太岁离开了土壤,身上是不会溢出粘液的。所以,对木客小女孩来说,这观音太岁是什么?这就是一颗千年难遇的肉灵芝!肉灵芝起啥作用?肉灵芝本身其实没有任何效用,但它却是天然的大药引。”
“炖肉灵芝时,加壮阳药极为壮阳,加解毒药可解万毒,加延年益寿药可让人老当益壮……这玩意儿可谓吸阳极阳、呐阴极阴、饮毒极毒!木客小女孩本来就是万人殉葬坑的阴气所生,她召唤五大仙过来,让五大仙朝着观音太岁吹阴气。观音太岁吸阴气后极阴,木客小女孩再吃了它,最少可以抵得上它修炼几百年的功力,说能飞天遁地也不为过!”
卧槽!
这解释确实说得通啊!
不过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那她搞出那么古怪瘆人的祭奠仪式干什么呢?”
老贾嘿嘿一笑:“玩啊!她一个人山上多无聊!木客小孩本来就脾性古怪,龙虎山那个小男孩还唱山歌、荡秋千呢!”
我:“……”
老贾笑嘻嘻地说道:“这观音太岁,你别看它黑不溜秋的,但里面却饱含了五大仙的阴气。如果放到阴货市场上,可是几百年难遇的稀罕货,没有五百万,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我当时脑瓜子就嗡地一下。
五百万?
双色球中奖了?!
半晌之后,我回道:“牛逼牛逼!五百万如果六四分成,我也有三百万!老贾你这次来北山,不仅实验出了龙虎丹的功效,还弄到了一个世间罕见的观音太岁,这一波确实发大了!”
老贾闻言,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想多了?还六四分成呢?刚才在山上你还叫我赶紧丢掉它!这玩意儿是我抢来的,我必须独占!”
我问:“我四你六行不行?”
老贾回道:“不行!”
一直讲到九一分成,老货非常坚持,一个子儿都不愿意给我,还说哪怕杀了他,他也要独占。
我一下火了,点了点头:“行!算你狠!”
刚好前面有一个服务区,我直接开了下去。
老贾问我去服务区干什么。
我告诉他去拉一泡尿。
停好车之后,老贾怀里小心翼翼地装着观音太岁,美滋滋地下车准备去厕所拉尿。
我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开走了。
通过后视镜看到,老货在风中一片凌乱,满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