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铺子之后，我发现王哥正通过落地玻璃，往鱼铺里面瞅。

我问道：“老王，你瞅啥呢？”

王哥回头，见我开车回来，满脸的懵逼和好奇：“小左，我看一下你有没有被喝死……你竟然还开车……卧槽，你的酒量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千杯不倒了？”

我很烦躁，向王哥挥了挥手：“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干好你的饭店得了！”

进了铺子之后，我洗了一个澡，关上铺子门，直接睡了。

睡到半夜醒来，我还是有点不大放心老川头，打了电话给他两个儿子，问他们老川头现在回来没有。他们告诉我，暂时还没有回来，不过，他们已经在村里聚集了十几位壮汉，七八个人值一班，二十四小时有人在边上守着，只要老头子一回来，立马给绑了。

我表示这办法可行，但动静千万不要闹得太大，那个小酒仙其实非常狡猾，如果动静太大，它可能压根就不会下来。

第二天，整天没任何动静。

到了第三天下午，我给方琮等人浇完了黑狗血，老川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两个儿子已经着急了，问我要不要报警。

我回道：“这事儿报警也没啥用，干脆再等一等吧。”

大儿子说道：“起初村民听到了这事，大家都还挺兴奋的，说他们从来没见过酒仙是啥样子，想抓来看一个稀奇，但这两天一夜一直没任何动静，他们要出去刨活，不大乐意了。我们只得给他们发工资，如果我爹老不下来，我们在经济上完全承担不起啊……上次因为他闹了一场喜宴，已经花了不老少钱了。”

这还确实是一个事。

我本来准备给他们请阴鸽寻人来着，但找活人要五万块，估计他们也付不出这么多钱，只得作罢。

我对他们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老贾在一旁直呲着牙花子，说道：“你都已经把它给逼出来了，咋还让这个小家伙给跑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特么不是说它对人类来讲算是益虫吗？我当时其实已经念咒语搞定了它来着，但它向我一求情，我心一软，就没念了……谁知道它这么狡猾！”

老贾闻言，笑道：“这玩意儿虽说算是益虫吧，但它现在都要把庄稼给搞死了。你下次逮到它，直接念死它拉几把倒。不过，你现在叫人像打老虎一样守着，这鬼东西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下山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直接整死这小玩意儿，我确实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它也只是爱喝一点酒么。

我问老贾，有没有什么办法，不把它弄死，但又能迫使它不出来折腾人。

老贾说道：“有啊！它只是一个地灵，几百年绝佳老酒窖的地气形成的东西。你只要破了形成它的地气，等于就断了它的灵根，它就啥灵智也没有了。届时，它就会变成一个傻憨憨只知道喝酒、酿酒的小玩意儿。你再带着它，将它安置在别的酒厂，它还能帮人酿出好酒，只有在新酒厂过上几百年，它才会重新恢复智商。”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破地气实在才简单了。

一个地方的地气，其实就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一种独特地势气息，哪怕只要在地势的关键处挖个坑，拉泡屎下去，都能破掉地气。

关键是，现在咱不知道形成小酒仙的地气之源到底在哪里。

我点着了一根烟，坐在地上发愣。

老贾问我想啥呢。

我问道：“你说，小酒仙之所以会缠上村里的老川头，形成它的地气，会不会就在村里附近某个荒废的老酒窖？”

老贾闻言，想了一想，猛地一拍大腿：“没错啊！我咋没想到这茬呢！我估计，它今天被你惊吓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老川头，藏在了山上某处荒废的老酒窖里面！如果你能找到这个老酒窖，你把老酒窖的地气破了，它的灵智之源一断，当时就会变成大傻子，这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嘛！”

一听老贾这样说，我赶紧掏出了手机，给老川头的大儿子打电话，问他，在村里的后山，是不是有一座几百年以上的老酒窖。

大儿子回道：“没有！这穷山沟子，哪里来的什么老酒窖。”

二儿子在边上也表示从来没听说过。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正准备挂掉电话呢，老川媳妇儿却接过了电话，对我说道：“小左啊……我两个儿子年纪太小，他们不知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曾听我奶奶讲过，在后山水滴沟边上，以前有一个明末的大酒坊，到了乾隆爷年间，工人还有上百个呢，酿的酒曾经还给宫里进贡过……不过，在道光爷年间，酒坊的老板开始转行做海运生意了，这个酒坊也就荒废了。”

我一听，顿时兴奋不已，忙问她：“你现在还能找到老酒坊的地址吗？”

老川媳妇儿回道：“听说那个酒窖是一个比较古怪的酒窖，现在到处植被这么茂盛，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我们村有一个叫老憨头的，听说他小的时候在山上玩，曾在酒窖的边上捡到过一个酒坛子。”

我忙不迭地说道：“那什么……我准备一下，马上就过来！你们先把老憨头带你家里去，我到了之后，直接让他带我们上山找老酒窖。”

尔后，我着急忙慌地开着车，从老供暖厂出发，往老川头的家赶。

到了他家之后，发现刘森水今天也在。

我问他们：“老憨头呢？”

他们往旁边一指。

我转眼一瞅，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个老憨头，年纪估计有九十多岁了，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子，正打着呼噜，嘴里还往地下流着大哈喇子。

就这把年纪，没老年痴呆就已经能不错了，怎么让他带我们上山找酒窖？

老川头的大儿子见我来了，拍了一拍老憨头，说道：“憨大爷，你快醒醒！”

老憨头被他给拍醒了，用浑浊无比的双目瞅了我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酒坛子不卖的！”说完，他抱紧了手中的酒坛子。

刘森水告诉我，这个酒坛子，就是老憨头小时候在后山游玩时捡到的酒坛子，因为捡回来之后，有人曾跟他说，酒坛子看起来好像是明朝酿酒用的东西，属于古董，为此，老头一辈子都护着这个酒坛子，遇人就说，以后这玩意儿能值大钱。

其实，像这种普通的酒坛子，没出处，又非名人所用，也就是稍微有点年份，放在古董市场，收藏爱好者顶多出千把块钱拿来充实一下收藏库而已，根本不值啥钱。

我顿时笑道：“大爷，我不要你的酒坛！”

日期：2022-07-07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