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把她给拖了出来,掐她的人中,弄了半晌之后,总算把齐琳给掐醒了。
齐琳醒来之后,颤声地问我们,老太太到底有没有走。
我回道:“已经走了。”
齐琳又问道:“那你们问出什么原因了吗?”
我没有吭声。
晓婉搭茬问道:“齐姐,你就别再瞒我们了,事情我们已经全知道了。”
齐琳闻言,满脸懵逼,问道:“我瞒你们什么了?”
我向晓婉点了点头。
晓婉和我心有灵犀,立马起身去了齐琳的卧室,从她的床底下,掏出那个拴来的泥娃娃。泥娃娃已经碎成几瓣了,但拼起来,还是能看出原来的形状。尤其是泥娃娃的头部,完整的,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可见之前刚从寺庙拴它回来之时,虎头虎脑的,很可爱。
但现在,佛赐娃的眼睛好像瞪得老大,非常惊恐的模样,脸颊上似乎还有一些干了的血痕,看起来有一些恐怖和瘆人。
齐琳一见到了佛赐娃,吓得猛地退后了两步,花容失色,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床底下?!”
我耐住性子说道:“齐琳,你老公的奶奶,一切都跟我说过了。这是佛赐娃,她特意从寺庙里求来,打算投胎到你的肚子,给范家传后的。但你在三个月前,自己丈夫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怀孕了?而两个月前,你甚至都没告诉你丈夫一声,却私自堕胎了,是不是?!”
齐琳闻言,神情顿时愣住了,半晌之后,她皱眉问道:“我怀孕之事,当时老太太已经去世了,她又怎么知道的?”
我摇了摇头,把范家所犯的因果,简明扼要地跟她讲了。
末了,我对她说道:“老太太一辈子就干了一件事,消因果、保孙子、抱重孙。最终你好不容易怀上了,但你却把肚子里的投胎小佛给弄死了,后面,还把送子观音像给烧了。这可是杀佛之罪!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堕胎的真实原因,谁也救不了你!”
齐琳整个人都傻了,尔后,她大哭了起来,肩膀耸动,边哭边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太太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因果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什么佛赐娃,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一次堕胎而已……”
晓婉在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齐琳。
我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非常的烦躁。
没那个耐心!
干脆向她挑明!
我冷声说道:“你可拉倒吧!你要不愿意说,我来替你说!范家因果这么大的事,你从一嫁入家门就知道!要不然,这么多年你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祭拜佛像!还有,这泥娃娃的断裂之处,有明显的胶水黏合痕迹,证明你在堕胎了之后,特意用胶水粘过泥娃娃!”
“你之所以知道怀上了佛赐娃还敢跑去堕胎,因为在老太太丧事期间,你丈夫从海上回来,虽然跟你同了房,但与此同时,你却也跟大虎上了床!你心里根本搞不清楚孩子到底是你老公的还是大虎的!你对自己的老公毫无感情,但却喜欢上了大虎这个败类!”
“我猜你肯定也问过大虎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留着,让你老公花钱来抚养小孩,大虎必然是要求你把胎给打掉!所以,你听他的话,堕胎了!打了胎之后,你突然发现床底下的佛赐娃身子断裂,眼睛流血,你害怕了,所以,你想用胶水给黏住它。没想到,你在第二天起床就出现了问题,差点在家里死过去。”
“你还告诉我什么幸好当时朋友住在你家,把你送去了医院,那个住你家的朋友就是大虎!后来,烧送子观音佛像的也是大虎!齐琳,你真的是可以啊!老公每个月给你寄五万块钱,你在家里陪玩陪睡还倒贴送钱,老太太的丧事期间,你还与大虎瞎搞。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演技,我特么都想为你点六百六十六个赞!”
这些话一说出来,不仅齐琳惊呆了,晓婉也惊呆了。
齐琳的身子如遭雷击,哭声也停了下来,一张脸直冒冷汗。尔后,她“噗通”一下,朝我跪了下来,哀求道:“左老板,你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啊……”
这算把我的猜测全部给认了!
晓婉见齐琳真干了这样的事,非常无语,说道:“齐姐,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哎!”
齐琳闻言,转手哭着拉住了晓婉的手:“马姑娘,你行行好,救我一命!不管怎么说,我是你们客户,我给钱,只要我出得起,我都给!大虎是有家室的,我之前一直不跟你们说,就是怕传出去影响大虎的家室,不是故意要骗你们。”
晓婉不置可否,将头转向了我。
客户烂七八糟的私生活,不是我们所应该关注的,即便是觉得鄙夷,也只是从心里层面谴责而已。但齐琳死到临头,却还在考虑那个败类大虎,隐瞒着不说,我是真的替她感到不值。
我回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和大虎的事,也就是老太太关注的重点在佛赐子,她现在还不知道。要不然,以老太太那火爆脾气,她即便是冒着在下面被下油锅的风险,也得上来扒了你的皮!”
宋老太这一生活的非常悲催,先后死公公、死丈夫、死儿子。但老太太却非常坚强,为了破掉“死子又死孙,四代绝户根”的因果,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直顽强地与命运抗争,她的脾气这么暴躁,完全可以理解。
一个要扛起家族往前走重任的老太太,别奢望她有多慈眉善目。
要真的让她知道了齐琳与大虎的事,我相信老太太一定会这么做。
齐琳闻言,脸色煞白,吓得浑身颤抖,只能苦苦地哀求我们帮她。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她:“行了!事情我们全都知道了,你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我们不想干涉,但佛赐子的问题,既然我们已经接了单,会尽全力帮你处理好。”
齐琳一听,大喜过望,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忙不迭地感谢。
尔后,她又说道:“左老板,你刚才说得对!老太太的脾气很不好,她如果要来找我,即便你帮我解决了佛赐子的问题,我也难逃一死。我加一单,请你们帮我处理好老太太的问题,行吗?”
我一听,立马回道:“打住!我替你解决佛赐子的问题,虽然守了规矩,但却背了良心!其它的事,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带着晓婉离开。
出了院门之后,我胸腔无比憋闷。
我们开着车回鱼铺。
路上,我想了一想,还是给肖胖子打了一个电话。
肖胖子很显然正在睡觉,显得非常烦躁,说道:“你特么天天半夜两三点打电话过来,道爷不要睡觉吗?!”
我笑道:“这不遇上难事了,想请教一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