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一板一眼的训起了陆容渊。
有句话叫“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陆容渊与苏卿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陆容渊手握成拳抵着唇边假意咳嗽了几声。
刚才确实大意了。
苏卿脸颊发烫,低着头尴尬的笑笑:“夏天,你吃好了吗?”
“嗯,吃好了。”夏天看向陆容渊,小脸上的表情严肃:“陆老大,你好点了没有?刚才陆承军说要让医生来给你看,应该很快就到了。”
陆容渊早料到陆承军会留一手,沉声道:“夏天,你今晚先去万扬家里。”
夏天幽幽地说了句:“陆老大,你放心让我去?”
陆容渊想到用餐时万扬一个劲的占夏天便宜,这要是把两人放在一块儿,万扬铁定倒霉。
陆容渊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夏天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茫:“陆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卿左右看了看两人,她突然有点同情万扬,这就是得瑟的下场啊。
陆容渊重新戴上疤痕面具,躺到床上去,很快进入状态,一副虚弱到仿佛随时要断气一样。
苏卿竖起大拇指:“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她之前可不就是被陆容渊的演技给骗了吗?
“苏阿姨,你可以送我下楼吗?”夏天仰着头看向苏卿。
夏天很少主动亲近一个人,可是苏卿,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好啊。”苏卿很乐意,她也很喜欢夏天。
陆容渊忧郁了:“我现在是个病人。”
言下之意,不应该留个人照顾吗?
苏卿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应该躺好,等着陆承军带医生过来,我先送夏天下楼。”
夏天吐槽:“陆老大,向你借几分钟苏阿姨,不用这么小气。”
陆容渊更抑郁了:“我有些后悔让你出岛了。”
夏天:“男子汉说话算话。”
苏卿忍俊不禁,牵起夏天的手往外走。
手被苏卿牵起的时候,夏天愣了一下。
苏阿姨的手好温暖。
夏天故意让苏卿送他下楼,只不过是因为陆容渊刚才说他是万扬的干儿子,他小小的回敬陆容渊而已。
现在人人都知道苏卿是陆容渊的软肋。
都知道用苏卿拿捏陆容渊。
这一点让陆容渊很不爽啊。
走出房间,夏天将手抽回来,苏卿疑惑:“怎么了?”
夏天是有些不习惯,苏卿这么一问,夏天脸一下子就红了。
“下楼梯,不安全。”
苏卿见夏天的脸红了,很是讶异。
夏天看起来酷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夏天脸上看到羞涩,苏卿自然很惊讶。
她看了眼楼梯,笑着问:“夏天,我听说你很厉害,打破了陆容渊留下的纪录,你这么小就开始训练,会不会觉得苦?”
苦?
夏天摇摇头:“我要比陆老大更厉害,超过他,不觉得苦。”
苏卿摸了摸夏天的头:“小孩子不能有太重的胜负心,否则你感觉不到快乐,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小孩子。”
夏天仰头盯着苏卿的手,苏卿的笑,他觉得苏卿笑起来就像妈妈一样。
他是一个孤儿,没有妈妈,苏阿姨也不会是他的妈妈。
夏天垂下眸子,双手揣兜,往楼下走了。
“夏天。”苏卿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夏天突然走了。
夏天向陆老爷子与陈秀芬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万扬,极不情愿的说:“干爹,走吧。”
一声“干爹”让万扬心花怒放,屁颠屁颠的跟着夏天走了。
“陆爷爷,伯母,我就先走了,小孩子得早睡,长身体呢。”
“好。”陈秀芬有些不舍的目送着夏天跟万扬离开。
等人走后,苏卿也上了楼,陈秀芬回了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找了半天,才找到陆容渊小时候的照片,看到照片时,再回想着夏天的模样,神色一变。
陈秀芬嘀咕着:“怎么会这么像。”
陆容渊在房间里躺了有半个小时,陆承军找的医生就来了。
高瘦的中年男人,叫胡一升,留着山羊胡,穿着青衫,背着一个药箱就这样来了。
看着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陆家所有人都去了陆容渊的房间里,陈秀芬问:“胡医生,你这能行吗?这要是把我儿子治坏了,你十条命都不够抵。”
陈秀芬这话就是说给陆承军听的,陆容渊没病,陈秀芬是知道的,陆承军找医生来,估计就是探虚实。
陆容渊靠躺在床头,时不时的咳嗽几声,装虚弱。
陆承军开口:“婶婶,胡医生医术精湛,学的是中医,中医固本培元,肯定没问题,你就别担心,难道我还能害了大哥。”
“哼,那可不一定。”陈秀芬有什么说什么,可不给陆承军面子。
陆承军面上有些尴尬,陆老爷子坐在一旁没吭声。
陆星南意有所指的说:“婶婶,就让胡医生给大哥看看,也好让二哥安心。”
胡一升看了看陆承军,陆承军眼神示意,让胡一升继续。
“陆大少,请将手拿出来,我给你把脉。”
陆容渊很配合的伸出手,苏卿睨了眼陆容渊,心里忐忑起来。
这要是没病,一把脉不就知道了吗?
车成俊那碗药到底管不管用?
胡一升给陆容渊把脉,房间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盯着胡一升。
突然,胡一升脸色骤变,手迅速从陆容渊的脉搏上离开。
陆承军迫不及待的问:“胡医生,怎么样?”
不仅是陆承军,就连陆老爷子与陈秀芬也被胡一升的反应给弄得紧张起来。
陆老爷子站了起来,问:“我孙子怎么样了?”
苏卿也盯着胡一升。
到底是胡一升真察觉了什么,还是跟陆承军联手在演戏?
胡一升左右看了看,神情凝重的说:“情况很不好,陆老,我希望借一步说话。”
“好。”陆老爷子也严肃起来:“去我书房。”
“爷爷,我跟你一块儿去。”陆承军搀扶着陆老爷子,三人一起去了书房。
房间里就只剩下苏卿与陆星南陈秀芬几人。
陈秀芬谨慎的将门关上,然后又折回来,小声说:“儿砸,不会被看出来了吧?”
陆星南也有些担心道:“我看二哥这次找的医生有点本事,大哥,万一那个姓胡的乱说话,说漏了嘴,怎么办?”
陆容渊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袖子,冷笑一声:“陆承军回去,或许就该怂恿陆家其余旁支给我准备棺材了。”
这话更让人云里雾里了。
苏卿蹙眉:“陆容渊,到底怎么回事?”
陆容渊解释:“车成俊给我喝的药能造成一种我油尽灯枯的假象。”
陆星南说:“大哥,你是在给二哥动手的机会?”
陆容渊眸色幽深:“二叔与陆承军父子俩太过谨慎,如果不在背后推一把,这盘棋,就成了死棋。”
果然,如陆容渊所说,三人从书房出来后,陆承军一副为陆容渊惋惜的模样:“大哥,保重身体,我一定再找名医,替你治病。”
陆老爷子一直唉声叹气,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浑浊的眼里有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