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往后我们在感到事情棘手——比如受害人不停地呼喊,弹跳——或者预感到事情会比较棘手时,就会处理掉对方。恰如宏阳当初你对那些狼狗的小弟说的:你们不怕死的都来,杀一是死,杀十我也是死。有时我们结束一个人的性命,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做顺手了,成了惯例。
我们总是在干上一票后,躲到距事发地较远的地方去。警察总在固定的范畴内活动,或者说,总在自己的地盘内转圈儿,十分懂规矩。有时两地公安相隔仅一条江,却因为隶属不同省厅,便无法呼吸相通,步调一致。我想这就是公安机关不是完全的条管单位的坏处吧。有时我和勾捏就在江这边高高地荡着秋千,看着对岸的民警、武警、保安与治安积极分子倾巢出动,搓手顿足,却又是完全不得要领地忙活。
一俟得手,勾捏便想离开。而为了将事情办得漂亮一点,我总是将现场打扮一番,比如丢下捡来的名片、小广告及留有他人字迹的纸条。有时我们伪装成半文盲在地上写下几个字:
杀人者张;
欠债还钱;
受顾(雇)杀人。
有时画上当地官员的姓名(我们是在读报栏上抄下其名字的),写下控诉的话,加上好几个惊叹号。有一次,勾捏用六笔画下四个等边三角形。还有一次,她留下一个单词:water。每次,在逃亡前,我们都要站着,欣赏一会儿布置好的现场。有时我们还驾驶死者留下的汽车往前开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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