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四月一日前往阿卜杜拉的营地,只留下两支队伍于第二天和第三天在附近破坏铁路。沙基尔习惯摆排场,所以在队伍进营时举行了一场壮观的阅兵,并发射数千发子弹以庆贺他的局部胜利。原本就日夜笙歌的营地此时更是狂欢作乐。
到晚上,我在帐篷后的荆棘丛漫步,透过浓密的枝丫看到火光,随着火光与烟雾而来的是鼓乐节奏声,伴随着拍手声以及部落民族低沉的合唱声。我悄悄靠近,看到一个大火堆,数百名亚提巴族人并肩环绕着席地而坐,专注地注视着沙基尔,他独自站在场地中央,随着他们的歌声起舞。他已脱下斗篷,仅穿着白色头巾与长袍,熊熊烈火映照在他的白袍及苍白、饱经风霜的脸上。他边唱边将头往后仰,在每个音节结束时都会抬起手,让宽大的水袖滑到肩头,裸露着双臂狂挥乱舞。身旁的族人用手打节拍,或随着他的舞动吼出合音。在这火堆的外围与我站立的树丛间,早已挤满其他部落的族人,交头接耳地看着这个亚特班族人的表演。
隔天早上我们决定再度攻击铁路,以进一步试验在阿布纳姆车站之役功败垂成的自动引爆地雷。老达希勒—阿拉说他要亲自陪我走这一趟,掠夺火车的计划使他跃跃欲试。与我们同行的有大约四十名朱罕纳族人,我觉得他们比出身高贵的亚提巴族人更强悍。然而,一位经常和阿卜杜拉与沙基尔一起吃喝玩乐的亚提巴族族长沙尔坦·阿布德拒绝做壁上观。这位脾气温和但卤莽急躁的仁兄是一个贫穷地区的族长,他的马匹在战场上阵亡的数目远比其他亚提巴族战士多。他时年二十六,骑术精湛,妙语连珠,喜爱恶作剧,非常聒噪;身材高大强壮,头大脸四方,额头满是皱纹,眼眸亮而深。一把大胡子遮住他冷峻的下巴及宽阔的嘴巴,白森森的利齿有如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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