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一会儿,徒然放弃松开手说:“余娇娇所担心的其实就是你,虽然她没见过你的面,但是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她能感觉得到我生活里,出现了一个跟以往那些女人所不同的女人,所以这种感觉让她恐慌了。”
我笑笑回头看他说道:“徐市长,谢谢您对贝儿这样说,贝儿太荣幸了,真心的,我走了,晚安。”
他没有送我,我独自走出这处房子,这里我跟他和他大哥都发生了关系。
迎着夜色,走在陌生的街头,眼泪不觉间滑下来。
我渴望爱与被爱,可是我知道真心的爱与被爱是一件堪比奇迹的事,它的际遇总是应了那么一句滥俗的话,可遇不可求。
而且我叶贝儿早已没有资格追求并拥有这份奇迹,此后经年,若一朵飘蓬的我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情感归宿?
是不是惟有更大化地追求到更多的物质财富 和无形人脉资产,才会带给我真正的安全感?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投靠地?
从徐锦宏那里回来之后,我连续愧疚了几天,直到月儿和静怡都结束了高考,我本来要和邹锦新他们一起为静怡庆祝解放的。
但是周民打电话说他想把年假休了,带月儿外出旅行一次,问我有没有好路线推荐给他们。
我说要不先叫月儿到我这边来住几天吧?我们一起研究一个路线。
周民说好,等次日就送月儿过来,挂掉电话后,我又接到了钟月皎的电话。
她的语气很低落,约我陪她喝酒,我去了。
我们在一间不起眼的清吧碰面,我去时她已经喝多了,一杯杯的烈性酒,她像水一样往自己的喉咙里灌,脸上爬满了泪痕。
我的心一疼,好像看到了当时独自蜷缩在床上,承受药流痛苦的张雪。
我过去把她手中的酒杯拿开,埋了单,扶起她往外走。
她口齿不清地说:“贝儿,你让我喝吧,喝醉了,我就能睡着了。我已经失眠好多天了,没有他的眷顾,我感觉生活都没有意义了,我想他,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她一直哭像个傻瓜一样地叙说着,我的内心难过的不行,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一句话不吭,半推半搡着把她给弄到了清吧外面,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她推进了车里。
她在车上也是喋喋不休,为了不让出租司机听出端倪,我在她的某个穴位上刺了几下,她昏昏地睡过去了。
到了新天地小区后,我扶不动她,只好把她给推醒了。她皱着眉喊着头疼,到家之后,我给她煮了一点醒酒汤喝。
我想不到钟月皎会如此疯狂,尤其是她和我说的这件事,直到她真的出事之后,我才知道,她其实……
回来之后,她缩在沙发上,环顾着我住的地方,眼泪又下来了说道:“贝儿,比起你来,我真愚蠢。我以为有舅舅的庇护,就可以长期赖住在他家里了。其实我错了,舅妈和表嫂他们一直都不待见我。我真应该像你这样,尽早买上一处自己的房子啊,可是一处小房子也要十多万吧?咱一个月工资那样少,猴年马月能攒起首付来啊?”
我不想跟她多谈这房子的事,就劝慰她说:“你还忘不了他啊?我都跟你说过了,他和你是没有未来的。经过了这次的痛苦,以后你也该看明白了,把他给忘了吧。”
她哭着摇头说道:“我忘不了,我努力过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忘掉他,可是我中毒太深,戒不掉了。贝儿,你知道吗?当你全身心投入的一场爱情,突然莫名其妙得不到回应时,你会有多么焦躁,痛苦,害怕绝望。”
她痛苦地仰着脸接着说道:“我给他打电话,空号,我斗着胆子找到他的办公电话,他竟然冷冷地和我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居心?别想着讹诈我。之后我听说他出事了,我这才恐慌的意识到,我所珍重的所谓爱情,原来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骗局,骗局!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耍成了那样,自己还天真地以为是他把我带进了爱浴的天堂里。”
我打断她说道:“那个负责人出事了么?出了什么事?也许他是因为自己出事了,不想连累你,所以才假装不认识你的。月皎,你别再钻牛角尖了,就当我说的这样去想吧,安慰自己,然后彻底忘掉他,我们还年轻,你还可以有其他的感情机会的。”
无论我说什么,钟月皎只是一个劲地哭着摇头说道:“贝儿,我骗不了自己,我真的骗不了自己。我的身体和心都已经被他给戳成千疮百孔了,再也修补不回来了。我跟他那样过了,毒隐太深,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满足我啊?我的心安定不下来了,贝儿,我真想亲手杀了他。杀了他,我的心理就解脱了,让他死在我手里,我给他殉葬,这也是一种我爱他的方式,谁让他摘走了我的心呢?”
听了她的话,我不寒而栗急的冲她吼道:“月皎既然你承认自己傻了一次了,那就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吧,难道你要再傻一次?那个负责人算个什么东西?你何苦为了他浪费自己的青春?你要想想钟书记,就算你舅妈和表嫂她们对你不好,可是钟书记呢?他是你亲舅舅,他在你落难时候收留了你,就凭这份亲情,你不得为了他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吗?”
但是钟月皎只是摇着头哭,不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气呼呼地倒了一大杯酒,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下去,在心里警告自己冷静,冷静体谅她。
曾经我不比她聪明或淡定多少,是那些挫折和男人让我迅速成长的,趟过那些倒在我身下的男人,是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命运自主权。
之后,我喝多了,钟月皎哭累了,我们都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且乔仲博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他把我从沙发上抱进了卧室,开始吻我。
那个时候,我正在做梦。
梦里我伏在叶经理的墓碑上哭,有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头发上,那么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我瞪着朦胧的泪眸,抬头看回去,是叶经理怜爱而关切的眼神。
看到那张脑海里已经开始模糊,但是梦里依然清晰如昨的脸,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滚落下去,像湍急的瀑布止也止不住。
他的大手在我的头发上抚摩着说道:“贝儿,贝儿别哭,我在一直都在。”
我哭着扑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将眼泪全部抹到他的衬衣上,渗透进他的胸膛说道:“您在哪里?可是您在哪里?在贝儿无助,彷徨,任性的做着一件又一件错事的时候,您在哪里?我要您还像以前那样亲我要我疼我训我,叶爸爸我还要您那样,我不要只跟您在梦里相会。”
他抱紧我,大手揩抹着我脸上的泪水说道:“傻丫头,倔强的,假装聪明的傻丫头啊。”
我哭得毫无风度:“您明明知道我在犯傻,为什么不来阻止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宝贝儿,我是有心无力了,生活是由自己一次一次的选择堆垒而成的,每一步都有无限种可能,所以一定要慎重。无论由此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不要怨天尤人。那关键的因素就在自己的手里,在自己的心里,在自己的每一个取舍去抉择里,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