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境界叫做:肃杀,达到这层境界的人,可以在双目直视对方时,辨别对方有没有说谎,甚至影响对方的精神。
第三层境界叫做:冥王,在战斗时可以用双目震慑凶徒,令对方不战而败。
第四层境界叫做:灭世,具体有什么功能,师父宋阳也没告诉我,因为这种瞳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数百年来宋家无一人练成,哪怕神一样的师父,也只是达到了冥王之瞳的上层境界而已。
所幸我一直有所苦练,在平安村面对那群村民的围攻,更是激发了双眼的潜能,达到了肃杀之瞳的上层境界,所以完全可以看出段小丽是不是在说谎。
“你真的爱周扬吗?你真的不会伤害他吗?”我的双眼慢慢变得深邃,一字一句问。
“不会,我爱他,阿扬是我这辈子最爱且唯一爱的男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呢。”那一刻,段小丽的双眼充盈着泪水。
我松开了她的手。
侯晓宇抱怨我怎么选了这么一个问题,还有,人家保证不撒谎就不撒谎了,年纪小就是好骗。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在洞幽之瞳下,对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不会错过,所有的细节都变成了慢动作。”
“我可以很清楚得告诉你,段小丽没有撒谎!”
慕容清烟皱起眉头,似乎也对我不禁生出了一丝质疑:“那你说,周扬是怎么死的?”
我想这个问题,怕是只有段小丽才知道了。
可是在回答了我刚才那个问题以后,段小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蹲下身子抱头痛哭,那幅悲伤哀恸的模样,就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在那一刻,我相信段小丽是真心的,她是真心爱着周扬的,可她却又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叮铃铃,叮铃铃。
慕容清烟的手机打破了此时的沉默,是刑警队那边来的电话:“头儿,周扬的女儿周软软查到了,段小丽撒了谎,周软软根本就不在国外留学。“
听到这话的慕容清烟目光如箭般射向了段小丽,想要立刻拆穿这个撒谎精的真面目。
然而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下半句话:周软软生病了,她现在在市医院的血液科住院!
我跟慕容清烟都震惊到了,愣愣得看向段小丽。
侯晓宇没心没肺,拍手说正好:“三个人都集齐了,可以召唤一双小钢镯,外加包吃包住七日游了。”
慕容清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傻的吗?如果周软软是生病,徐医生很可能是她的主治医师,而非……”
段小丽捂着胸口哀恸得抬起头,朝我们点了点下巴:“对,徐医生是软软的医生。”
“那保温桶其实是你在给周软软送饭?”我很快反应过来。
段小丽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我们:“现在你们知道了,徐医生是无辜的,你们误会了,所以就只抓我吧,我跟你们走。”
她抹了抹鼻子,故作坚强得说道。
周软软生病了,还是在血液科住院,需要专攻疑难杂症的徐医生负责,这场病可能极其恐怖。
这时候的我终于明白,段小丽为何想要那笔巨额保险金了,这笔钱很有可能就是周软软的救命钱!
我朝慕容清烟使了个眼神,示意想去周软软的病房走一趟。
慕容清烟向我点了下头,段小丽却死活不愿意,她摇着头说道:“你们不是想要抓我吗,抓我啊,不要去影响我的女儿。”
此刻的段小丽简直慌张到了极点,她的喊声引来了很多路人的围观,就连办公室里的徐不虞也走了出来。
“我真的没办法当没听见了,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但我能肯定,段小姐是一位非常好的母亲,她是做不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
徐不虞主动出面为段小丽说话,段小丽朝他道谢又道歉,说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事儿影响到了他。
“这会是午休时间,徐医生您先休息一会吧,我这就带几位警-察同志离开。”
段小丽弯着腰,露出一种很谦卑的姿态。
我心里的疑惑逐渐解开,忍不住朝徐医生道:“我们想去看看周软软,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进去前要洗手戴口罩,还有你们人太多了。”徐不虞一口答应下来,从办公室里拿出来几个医用外科口罩塞给我们。
段小丽还想坚持,徐不虞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感觉这几个警-察不是坏人,就让他们看一眼吧!”
有了徐不虞的劝说,段小丽最终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住院部在后面的一栋楼,血液科在第九层,我们几个人站在电梯里,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沉默就像一头野兽,潜伏在幽深的角落,盯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段小丽的两只手搅在一起,紧了又紧,松了又松。
很快,电梯就在第九层停下了。
周软软的床位在比较靠后的屋子,走廊的倒数第二个。
路上的时候,段小丽哀求我们千万不要说出真实身份,也不要说她是谋害周扬的嫌疑人。
我跟慕容清烟都表示理解,不管段小丽怎样,周软软是个病人,我们知道要怎么说话。
在进去之前,段小丽深呼吸了一口气,补了个妆盖住脸上的泪痕,面上带着微笑,挺直胸膛踏入了病房。
侯晓宇在外面守着,我跟慕容清烟用湿巾擦干净手,又戴上口罩这才走了进去。
“软软,你看谁来看你了?”段小丽的声音向上扬着,听起来是那么温柔。
我带着笑容看向病床,心却跌入了谷底。
那是一个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女孩,戴着一个毛帽子,整张脸煞白煞白的。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两只手的手腕都青了,那是扎输液针太多次导致的原因。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朝我们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向我们问候:”你们好呀,谢谢你们来看我。“
段小丽拿着棉签用水蘸湿,在周软软发白发干的嘴唇上摩挲,解释道:“他们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爸爸工作忙,特意差人来看你的。”
听到爸爸两个字,软软眼里的光黯了黯,眼睛不停得朝房门的方向瞄,却还是笑着安慰段小丽说道:“妈妈我知道的,爸爸要赚钱给软软治病,所以没时间来看软软。爸爸好辛苦啊,软软躺着,爸爸却要一直站着忙碌。”
“嗯,乖,软软最乖了。”
看着那个懂事乐观的小女孩,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
她跟我一样大,十四五岁的花季,明明该坐在明亮的学堂,明明应该在操场上跟小伙伴们自由奔跑,可现在却……
慕容清烟显然也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周软软却主动跟她打招呼:“你是爸爸的朋友,我应该叫你阿姨,可是我看你的眼睛好漂亮,可以叫你姐姐吗?”
慕容清烟说不出话,只能僵着身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