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想到要打911。我在证人席接受质询时我承认了这一点。当时的我根本没想到要用手机打电话,或者回家找我爸妈,或者骑着车进城;我也根本没想到如何才能更快地在路上吸引他人停下,或者去国家森林野营地的信息站寻求帮助。我说:我并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计划的东西;我说:我不太清楚当时我在想什么。我当庭表示,那天早上我告诉帕特拉我要去买泰勒诺后,便穿上鞋,出了门,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但庭上的我没有说的是,我从门廊回头看,帕特拉正在用嘴型对我说着什么,模样很奇怪,像是在不出声音地大吼着;她的整张脸因为要说清每个词而扭曲。她说的是:谢谢;说的是:帮帮我们,请帮帮我们。那时的她觉得我能理解她吗?我记得当时我轻轻地关上门,倾耳听着是否有门闩的声音。在经过一系列小却不可逆转的选择之后,在经历了这么多、累积了这么多对她很重要的回忆之后,那时的她觉得我会为她做她自己做不到的事吗?我还记得当时的我松开球形把手,侧眼看向那个炎热的早晨;记得我搬起树林里的石头,找到潮湿了的筒状纸币,然后瞬间冲刺跑开。夏日骄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一丝风都没有,亦无一只鸟、一片云;绿色爬满高速公路两边高高的墙上。
我并不记得自己有累的感觉,但我确实记得自己的胸腔开始燃烧——彼时正好有一架直升机从我头顶俯冲下来。那是众多森林服务直升机中的一架,它被漆成明亮的红色,机内配有蓄水池和水桶。它掠过树林中最高的枝丫,我在高速公路中间停下,抬头望了它一会。当时我心想着,哪里着火了吗?但这段停留也就是很短的时间,因为直升机的轰鸣除去了我所有想法;它掀起的风策着我几缕松散的头发,T恤泛起涟漪,像是有鬼魂穿过。直升机一离开,我便继续向前行。我的心脏扔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但我的四肢已失掉了一些紧迫感。再次回到室外变得容易了很多——在树林里,在阳光下。我的T恤又贴回自己汗湿了的皮肤上,顿时我感觉自己轻盈了很多。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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