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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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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这本书的板式,白口,四周单栏,还刻有校勘者的姓名,完全符合北宋早期官刻本的特征……”

韩朵朵:“纸张为什么这么白?真是北宋的,一千多年了,早就发黄发黑了。”

“发黄发黑的,多数是竹子造的纸。这是桑树皮造的纸张,厚白平整光滑,保存得非常完好,并未泛黄,难得一见啊!”

孙洪生:“老师您不愧是宋史专家。”

“这套《说文解字》一共三十卷,这本只是其中之一。卷土,你这本书,留在个人手里太可惜了,能捐给故宫博物院吗?不是白捐,我帮你申请奖金,一页一两金都没问题。”

李卷土:“捐给他们?早晚会被虫子吃了。还是我收着吧。”

陶教授也不强求,就当抡一杆子,没打下枣来。

“老师,小师叔说,这本书和我有些渊源?我怎么没看出来……”

陶教授:“朵朵啊,是这位徐铉,跟你们韩家一位先人,有些渊源。在当时并称韩徐,这个韩,比徐的名气还大,是当世名臣,大文学家,韩熙载……”

韩朵朵:“我知道啦,画《夜宴图》的那个人。”

陶教授谆谆教导:“错了。《夜宴图》是顾闳中画的,那副画的全名叫《韩熙载夜宴图》,韩熙载是画里的人物,主人公。”

趴在上铺的胖子,探个脑袋,把这一切都听得真真切切。

“花生瓜子火腿肠,白酒啤酒方便面……”

时近中午,售货员推着货车过来了。

“来瓶白酒,还有花生米,火腿肠,都要。”

上铺胖子爬了下来。

售货员将一瓶白酒,两袋花生米,两根火腿肠,放在了过道窗边的小桌子上。胖子坐在了李卷土对面的小凳子上,举起酒瓶,邀请李卷土:“哥们,来两口?”

李卷土看了胖子一眼,摇了摇手,起身向车门走去。

“列车前方到站定州站,停车十五分,请到站的旅客……”

列车广播里传来到站信息。

“小师叔,等等我……”

韩朵朵跟屁虫一样追了上来。

列车进站,李卷土和韩朵朵随着人流下车。

李卷土没搭理韩朵朵,径直走向车站售货亭,排队购物。他买了五个热馒头,十个热包子,一包酱驴肉,五根手掰肠,就往回走。

韩朵朵把他拦了下来:“我看你都买了啥东西……”

检查完毕,韩朵朵又回身去排队,李卷土回身上车。

不一会,韩朵朵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网兜鸭梨。

管重来也回来了,她没下车,拎了一壶开水回来。

“开饭了!”韩朵朵喊了一声。

五人围着小餐桌,摆开几个袋子,开始吃午餐。

“驴肉有点咸,手掰肠不太正宗……”李卷土习惯性点评了两句。

“有肉吃,还矫情?搞得自己像个大厨似的。”管重来呲了他一句。

李卷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接话茬。

孙洪生开口说话了:“我这一天才两块多钱的出差补贴,可吃不起大鱼大肉,回家没法交差啊。”

韩朵朵说:“没事,咱们吃大户,我小师叔有钱,还没老婆管。”

孙洪生看着眼前的大二学生,真是羡慕不过来,家境好,是真好。

午餐过后,韩朵朵洗了五个鸭梨,每人一个饭后果,然后都爬上铺位,午睡去了。胖子男喝了点酒,很快就响起了有节奏感的呼噜。

管重来也在上铺,被呼噜得无法午睡,就翻身下床,来到李卷土的铺位床头,压低声音说:“喂,借本书看。”

“什么书?”

“随便。”

李卷土从书包里摸出一本书来,递给她。

管重来接过来一瞧,又是一本竖版旧书,封皮三个宋体大字:《金瓶梅》。

“你这是禁书!”管重来压低声音。

“你说随便的。”

“禁书我喜欢。”对面中铺探过来半只身子,伸出一只胖手来,抢走了《金瓶梅》。

“重拿一本。”

“你还是随便?”

“我不随便!《说文解字》也行。”

“那太深了,你看不懂。这本吧,简单点。”

李卷土又重新摸出一本书来,递给她。

管重来接过来一看,还是一本竖版旧书:《古文观止·卷十一》。

第11章:进入古墓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了十多个小时,天色大黑的时候,来到豫省省城商都。李卷土五人下车出站,有人在出站口接站,举个大纸牌子:接京都大学陶家木教授,落款:豫省文化厅。

文化厅派了一辆小汽车和一辆吉普车,先把五人安置在了文化厅的招待所,一个三人间,住三位男士,一个两人间,住两位女士。

大家安顿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管重来和韩朵朵跑过来找陶教授他们:“我们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晚饭在火车上,大家都没怎么吃,火车上一块钱一盒的盒饭,随便对付了一口,又贵又难吃,李卷土闻了一下,更是一口没动。

陶教授从背包里翻出几个烧饼:“大家凑合垫吧一下吧,这个点了,外面餐馆都打烊了。”

韩朵朵又抱怨:“这破招待所,起夜都要去公共厕所,洗澡的地方也没有,还不如学校呢,学校还有澡堂子呢。”

陶教授:“你哪那么多事?明天去现场,条件更艰苦。吃不了苦,你趁早回去。”

“哎呀,师傅,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最能吃苦了,我比黄连都能吃苦,我们先回去了。”韩朵朵拉着管重来,直接回房间了。

李卷土也吃了一个烧饼,就洗漱去了。房间里是无法洗漱的,洗漱统一在公共的盥洗室,毛巾牙具都要自备,招待所只提供一个脸盆。

第二天一早,文化厅安排的早餐:每人两个花卷,一碗大米粥,一个煮鸡蛋,一个咸鸭蛋,一块红方(豆腐乳)。

花卷5分钱一个,外加二两粮票,大米粥2分钱一碗,外加2两粮票,煮鸡蛋1毛钱一个,咸鸭蛋1毛5一个,红方1分钱一块。这样一份早餐,总计3毛8分钱,外加半斤粮票,算是比较好的了。而且招待所餐厅,只招待内部人员,不对外开放,想要住进来,还要凭单位介绍信。

李卷土自己掏钱,又买了10个煮鸡蛋和10个咸鸭蛋,装在了书包里。

用过早饭,一行人带上行李和背包,乘坐两辆吉普车,出发奔赴考古现场。

文化厅的人介绍:“陶教授,这个墓穴,在兰阳县葡萄沟乡小黄庄,离这里两百多公里,中午我们就能赶到。”

两辆车一路西行,翻山越岭,终于在中午一点,抵达了小黄庄。

发掘现场在一片西瓜地里,入冬了,西瓜早就罢园了。考古队在这里搭建了几座帐篷,作为临时办公的地点。

“老陶,可算等到你来了。还没吃饭吧,来,咱们边吃边聊。”又是一个干瘦老头,出来迎接陶教授一行人。

“老钱,咱们老同学,就别客气了。我给你介绍几位年轻人,李卷土,我师傅的关门弟子,我的小师弟。孙洪生,韩朵朵,都是我的学生,这位是管警官,来办案的。钱教授,钱文书,这次考古队的队长,我们是大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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