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论者往往将魏晋士人描写成潇洒出尘宅心世外的神仙,因而掩盖了当日士风滑巧浮伪的一面,早在陶渊明发出“大伪斯兴”之叹以前,西晋的潘尼在《安身论》中就已痛斥道:“弃本要末之徒,知进忘退之士,莫不饰才锐智,抽锋擢颖,倾侧乎势利之交,驰骋乎当涂之务。朝有弹冠之朋,野有结绶之友,党与炽于前,荣名扇其后。握权则赴者鳞集,失宠则散者瓦解,求利则托交颈之欢,争路则构刻骨之隙。于是浮伪波腾,曲辨云沸。”士人们一方面为了利禄而圆滑机巧,另一方面又极力回避“巧宦”恶名。连“拜路尘”的潘岳也以“拙者”自诩,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言拙信而有征”,而且声称要“身齐逸民,名缀下士”,“优游以养拙”。但是,这些名士所谓“养拙”不过是身心的“优游”加上口腹的享乐,“陆摘紫房,水挂赪鲤。或宴于林,或禊于汜”,相反,陶渊明的“守拙”则要坚持终身的辛苦耕作,要忍受“弊襟不掩肘”的贫贱生涯,“夏日抱长饥,寒夜无被眠;造夕思鸡鸣,及晨愿乌迁”是“守拙”不得不付出的生活代价(《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孔子所说的“耕也,馁在其中矣”虽出于对务农的蔑视与偏见,但在中国古代倒是一句实话,躬耕“守拙”就只能与贫穷做伴,不能甘于贫穷就不可能“守拙”,真正的“拙者”不可能有“陆摘紫房,水挂赪鲤”这样奢华的享乐,陶渊明老来还常叹“躬耕仍不救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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