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与刘琨同为西晋诗人,二人还同为贾谧“二十四友”成员,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诗风都承续着建安风骨。
左思是诗、赋、文的多面手,各体之中他更看重其辞赋,在《咏史诗》中再三表白自己“作赋拟子虚”(之一),“辞赋拟相如”(之四),其《三都赋》的确曾使“洛阳纸贵”,但现在看来,辞赋只给他带来一时盛誉,而让他垂名千古的却是他个人不那么看重的诗歌,心高气傲的谢灵运就说:“左太冲诗,潘安仁诗,古今难比。”(锺嵘《诗品》卷上)
左思家世儒学,父亲曾官殿中侍御史,但他出生的门第并不高贵,其妹左棻在其《离思赋》中还发出过“蓬门”之叹,直到左棻以才华选进宫时,他们全家才得以迁居京城洛阳。不过,诗人的出身并不能完全解释《咏史诗》中的寒士不平之鸣,如家世孤贫的张华,出生寒素的石苞,起自“寒微”的郑冲,都没有像他那样对时世如此愤慨激昂。除上面的社会学解释之外,这里我们试图从其生理和心理的角度,探求形成他性格特点和感受方式、审美趣味和文学成就、对生活意义和生命价值独特领悟的内在原因。
《晋书·左思传》说他“貌寝口讷,而辞藻壮丽”,《续文章志》也说他“思貌丑悴”。他从小就讷于口、丑于形却慧于心,“少学钟、胡书及鼓琴,并不成”,他父亲不无失望地“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时’”(《晋书》本传)。父亲这个不负责任的评价对聪明敏感而又自尊好强的左思,其打击和侮辱之重是不难想象的。外貌丑陋的儿童其天才不容易被人承认,从小就遭到各方面的冷眼和轻视,成人善意与恶意的调笑,小伙伴们无知的侮辱与揶揄,使他很早就感受到生活的不公平,承受着比正常儿童更重的精神负担。左思的“口讷”可能是他“貌寝”的结果,是他在别人面前缺乏自信的表现,由此可见他从小就与自己生活环境的关系比较紧张。青少年成长的道路上没有摆满鲜花,他进入社会后也有不少障碍。魏晋十分看重一个人的姿容,左思外貌的丑陋有时甚至影响到他的人格尊严。《世说新语·容止》载:“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洛阳的文人集团开始好像并不接纳他,陆机听说左思在创作《三都赋》,“抚掌而笑,与弟云书曰:‘此间有伧父,欲作《三都赋》,须其成,当以覆酒瓮耳。’”(《晋书》本传)他以十年时间写成《三都赋》,就是由于他自身的生理局限激发他对优越感目标的追求,而他参与贾谧的“二十四友”集团,就是为了寻求社会对自己的承认。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