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极少“为文学而文学”的作家,流传下来的诗文大多出自曾经、已经或准备进入仕途的士人之手:他们不是在庙堂上积极“立功”之余舒心地舞文弄墨,就是在贬所衙门点卯之后专心地创作“立言”,要不便是为了日后博取功名而用心地吟诗作赋,所以中国古代很多文学作品不是庙堂文学,便是贬谪文学,或者是广义的“行卷文学”。庙堂文学少不了装点应酬,往往失之浮泛甚至肤浅;“行卷文学”是为了官人和时人叫好,自然免不了要投其所好;倒是贬谪文学常能抒写真情实感,古人将贬所出文学精品的现象归结为“江山之助”。其实,“江山之助”可能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还是人生遭遇的剧变。原本就极有才华的士大夫,正当春风得意时突然遭到意外的沉重打击,正当一帆风顺时忽然跌入政治的险恶旋涡,因而对社会有了更新的认识,对人生有了更深的体悟,加之创作经验和社会知识的积累,赋闲之后又没有多少人事的牵绊和干扰,于是,他们在贬所爆发出耀眼的天才,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写出了许多不朽的杰作,如柳宗元之于永州,又如苏轼之于黄州。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谓“蚌病成珠”吧。韩愈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说:“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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