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其他人,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程越没多想。
他对他媳妇以外的姑娘的私事,不好奇,也不关心。
只以为柳如烟是碍于姑娘家脸皮薄,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要,拉不下脸向其他人寻求帮助,更对自己被流氓欺负过的事,羞于启齿。
好像说出来就很丢人,会让别人以为自己脏了。
正因如此,很多姑娘受了欺负只能默默忍着,连对家人都不敢说,而手段肮脏的流氓禽兽,也因此越发肆无忌惮。
“你不说出来,谁能帮你?”
“你可以!”柳如烟突然抬头,灼灼盯着他。
好像把所有希望都挂在程越身上。
“你打过他一次,他是怕你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他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她望着程越,眼神带着一丝哀求,“我们是同学,你真的这么狠心,不肯帮我吗?”
她怕成这样,不太正常。
程越眉头皱得死紧,“那男人到底是谁?”
柳如烟脸色煞白,眼神闪躲,没有回答。
这让人怎么帮?
程越刚刚升起的一丝动摇,也烟消云散了。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隐瞒什么,但她不坦诚,却要他趟这趟浑水,为了保护她而留在学校,他做不到。
“你有很多方法自保,可以告诉周教授,或者教务处,甚至报公丨安丨。”
他没再多说什么,拿好东西,转身离开。
柳如烟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攥紧拳头。
她的目光太强烈,程越没有回头,但很清晰感觉到她的视线盯在他后背。
以至于回到家,眉头还是拧着的。
“怎么了?”朱茯苓有些诧异,“你脸色不太好。”
程越摇摇头,怕她多想,就没把跟柳如烟的对话告诉她。
他换了个话题,“佳人时装体验馆是不是要开业了?”
他可没忘记,开业那天要去给她当男装模特。
“开业筹备都准备好了?”
“没有。”
这个答案,程越很惊讶。
距离开业不到5天时间,照她的性子,应该所有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对。
“怎么了?出了啥问题?”
朱茯苓看着工作安排表,长长叹了一口气。
工作表上,密密麻麻的准备事项,差不多都打了勾,表示已经准备好。
唯独在“嘉宾邀请”和“媒体邀请”这两栏上,打了大大的问号。
林彦正好来谈这事。
嘉宾和媒体的邀请是他负责的工作,可他搞砸了。
这会儿愁眉苦脸的,甚至不敢看朱茯苓。
他觉得没脸见朱茯苓,也没脸见手下的十几号员工。
大家加班加点,累死累活,就为了体验馆能风光光光开业,把名声一炮打响。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偏偏在他这儿出事了。
“邀请函都发了,但收下邀请函的人没几个,我亲自登门拜访,连我妈都出面了,但是没有用,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上回不是这样的。”
“特别是报社那边,记者不肯来,说就是个服装店开业没啥看头,也没有报道的价值,还白白给咱们打广告,这种吃亏买卖,他们不干。”
朱茯苓眉头皱成一团。
邀请的嘉宾,多数是佳人时装的老客户,如果连他们都不来,开业时店里就没什么人气了。
冷冷清清的,连本都赚不回来,还谈什么一炮而红?
更致命的是记者不来。
新店开张,是最需要宣传的时候,没有记者来采访,就上不了报纸,等于没有任何宣传。
这么大张旗鼓做发布会,还有特别准备的惊喜环节,全都浪费了。
白白筹备一个多月,浪费精力不说,投进去那么多钱——
布置T台的,店内装修的,请模特队的……
所有准备和费用,全都要打水漂。
甚至仓库里多备的货,因为没有宣传,吸引不来多少人流量,销量就上不去,货就得积压仓库。
“没有一家报纸的记者愿意来,怎么办?”
林彦急得抓头发。
一想到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最后很可能惨淡收场,他就焦虑。
已经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了,可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
更愧疚。
眼看所有人的努力,都要因为他而白费,他能不愧疚吗?
“报社记者一向高傲,看不起做生意的商人,但像这回一样,所有人都不接受邀请,是很少见的。”
“能试的法子我都试过了,连塞辛苦费这招我也用上了,但是都不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彦好好一个大男人,愣是眼睛给急红了。
“茯苓,对不起,是我拖后腿了,你设计了那么漂亮的店面,开业庆典也准备了惊喜,这一个月把控各个环节,比谁都忙,到最后却要因为我,落到这么难堪的结果,我……”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明明把她挖来一起创业,她冲在前头,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安排得妥妥当当,却被他拖了后腿。
“你会不会后悔当初千里迢迢从芒城来跟我合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朱茯苓哭笑不得,“我记得林副会长可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还说过要创建国人自己的服装品牌,不让洋人看不起。”
“不过是一点曲折,就把你打击成这样了?这才哪到哪儿啊,以后还会碰到更多问题,比这个麻烦多了,你这次就被打垮了,以后可怎么办?”
没有记者采访,没有媒体报道,确实是个大问题。
但既然问题出现了,首先要做的,难道不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吗?
林彦愣愣看她,“你不怪我啊?”
“怪你干啥?又不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林彦浑身一震。
她勾勾盯着朱茯苓,发现朱茯苓依然沉静淡然,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责备。
他鼻子一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能碰上她这样的合作伙伴,他觉得自己一定祖坟冒青烟了。
朱茯苓无奈,“别急着感动,先把问题解决了。”
上回时装秀,明明能邀请到记者,这回一个都请不来,连上回愿意来的记者都不肯来,太不寻常了。
程越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被人故意报复了?”
林彦仔细想了想,“我最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茯苓,你呢?”
“方淑怡!”
“卢伟博!”
朱茯苓和程越不约而同出声。
最近得罪并且有能力和人脉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可能是卢家人。
朱茯苓咬牙,“卢雪的案子已经结案,不可能再翻身,何况是她自食恶果,根本怪不了别人,他们还不死心,以为对付我就能让卢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