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七日,英国著名汉学家Arthur Waley在伦敦去世,香港英国文化协会举行他的作品回顾展,纪念他一生为汉学献出的心血,整理出二十二种译着书目。那是我来香港定居的第二年,日夜谋生,无暇观赏,后来才在黄俊东的《书话集》里读到谈韦理的文章和书目。据David Garnett说,Gerald Brenan那天打电话告诉他说韦理病重弥留,希望跟他见一面。David Garnett打电话约好翌日早上去看韦理,依时赴约,人夜里竟过世了。
韦理在大英博物馆图片室工作了好多年,亲近东方文化,学习中文日文,会看中国字不会说中国话,译唐诗,译敦煌壁画目录,译道德经,译诗经,译西游记,译论语,论白居易、李白、袁枚。一九七五年有一段时期我常去大英博物馆看资料,认识一位英国馆员,四五十岁,很用功,对我大讚韦理的译本,问我中国妓女是不是都很有学问。韦理彷彿英国的林琴南,译文通畅而不耐对照,才情文思上乘,联想难免翩跹。他一生辨认方块字的形象以验证自己心中东方文化的神秘迷雾,最后展示的是:春、夏、秋、冬和渔、樵、耕、读的八屏景观。可是,阿瑟·韦理毕竟是典型的学者型人物,未必深谙世故,一心自闢门径,家住Bloomsbury区而不跟百花里文化圈亲近。Lytton Strachey跟他同读剑桥却充满偏见,说他的译作文法失调,大输H A Giles的译笔。Virginia Woolf说韦理闷死人了。韦理后来跟一位才女Beryl de Zo te相好,朋友们都受不了这女人,说她像一朵又黑又黄的发亮塑胶花(“She resembled an artificial flower made of highly polished black and yellow plastic”)。才女去世后,韦理一度到瑞士定居。晚年回伦敦住Highgate,偶译一首中国诗,主要读一些谈维多利亚作家的文章(“...I am very well and do occasionally translate a Chinese poem; but in the main I read about Victorian wri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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