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吴霭仪的新书《知识分子的乳房》用书中一个篇名做书名。那篇文章写的是小说家西西的《哀悼乳房》。她说,西西记录了发现患上乳癌的反应,处处表露出这一代女性知识分子的个性。吴霭仪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即是受过现代教育、头脑开通而思想及生活独立的女性知识分子。我们骄傲、敏感、理智、自制、坚强;正如作者在‘皮囊语言’一章所说,我们重视充实脑子而漠视身体;我们兴致勃勃地探索天文地理、诗歌艺术,但对於我们的肉身状况与需要则甘於长期处於几近无知的地位,甚至採取蔑视态度,彷彿肉身是个穷亲戚,它不停的需索令我们感到不耐烦及羞愧”。然后是病了,病“在令人尴尬的乳房”:“尴尬,因为不能避开注意,因为乳房是性象徵,是我们的弱点”。可是,“当乳癌使她感到被唾弃的孤立之际,她是向哪儿寻找安慰?是向音乐,向学问,向坚持控制自己的情绪以维持一个有教养的女子的尊严。”於是,吴霭仪说,“她哀悼乳房,我忍不住哀悼普天下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是为题旨。
(二)
Susan Sontag有一本书写疾病提示的隐喻,书名叫Illness as Metaphor。她后来还写了一本论爱滋的书,书名还是用了“隐喻”:Aids and Its Metaphors。sontag是美国前卫知识分子,当年得过癌症,医好了,发奋写这两本书探索语言与文化如何影响人类对疾病的看法。Metaphor是“弦外之音”:“something that you say,write,draw,etc that does not have its ordinary meaning but that is meant to be a symbol of something else that you are trying to express”。因此,从西西的《哀悼乳房》到吴霭仪的《知识分子的乳房》,宣示的正是乳房的隐喻,是女性知识分子坦然揭穿“尊严”根源的独白。吴霭仪的论政文章袒露的是她迹近冷酷的分析头脑;吴霭仪的散文小品展示的是她近幽默的感情品味;新书的这一篇《知识分子的乳房》,剖析的竟是她求知生涯中最深沉的悲哀。读了这样的文章,看到这样的书名,我期待的是阅读一本充满傲慢与偏见的现代女性的伤感而勇敢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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