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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上次那样,沿着烘干房边上走。我像上次那样,蹲着穿过挂着“禁止通行”标牌的铁链。我像上次那样,绕过巨大的绿色立方体建筑一角。突然,有东西撞到我。从身高与体重的比例来看,我不算重。但身上还有点儿肉。“再大的风也吹不走你。”我爸爸以前常这样说我。然而黄卡人还是差点把我撞倒。我仿佛遭到黑色外套下藏着的一群拍着翅膀的鸟儿的攻击。他在吼,我大吃一惊,没听见他在吼什么。我并不害怕,确切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害怕。
我用力一推,他踉跄着撞向烘干房,外套绊在腿上。他的后脑勺撞到金属,“砰”的一声,脏兮兮的软呢帽掉在地上。他随即倒下,不是跌倒,而是顺势倒下。我的心一阵狂跳,继而觉得很对不住他。他捡起帽子,用一只脏手掸灰时,我更加内疚了。帽子再也不会变干净了,而且,他本人很可能也将如此。
“没事吧?”我问道。我弯腰扶他的肩膀,帮他起来时,他用力推开我,沿着烘干房边上迅速向后躲。可以说,他看上去像只跛腿蜘蛛。当然,这只是我对他的感觉。他的真实形象是酒鬼,因为没喝酒脑袋耷拉着。他跟阿尔·坦普尔顿一样,在死亡线上挣扎。五十多年前,美国还没有慈善收容所或疗养院收留他这样的人。他如果当过兵,退伍军人管理局可能会收留他,但谁会把他送到退伍军人管理局呢?很可能没人会这么做。也许有人(比如工厂的工头)会叫警察来把他抓走。警察会把他丢进醉汉拘留所,关上二十四或四十八小时。他如果没有因为震颤性精神错乱引发的抽搐死在拘留所里,他们就会放了他。如此周而复始。我发现自己希望前妻在这儿——她能找个匿名戒酒会收留黄卡人——可是克里斯蒂要在二十一年以后才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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