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八点三刻,老嘟嘟推着车,在E区走完了当晚最后一趟。我们耐心听了他一大箩废话,让他贪心地笑了起来。
“听着,你们几位看见那只老鼠了吗?”他问道。
我们都摇摇头。
“也许那漂亮小伙见过。”嘟嘟说着头朝储藏室方向一点,珀西正在那里拖地板,写报告,或是在抠屁眼。
“你操什么心?管他谁见了,没你的事,”布鲁托尔说道,“嘟嘟,推车走吧,你把这地方弄得臭死了。”
嘟嘟堆出一脸他独有的、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张开无牙的大嘴,脸颊凹瘦。他装模作样地吸了口气。“你们闻到的不是我,”他说,“是德尔,说再见的德尔。”
说完,他嘎吱嘎吱推车出了门,去了操练场。后来他又推了十年车,向还买得起点东西的看守和囚犯叫卖馅饼和汽水,我离开之后他还推了很久,天啊,冷山监狱撤销后他还推了很久。直到现在,我还不时在梦里听见他喊着,他给烤糊了,他给烤糊了,他成了烤熟的火鸡。
嘟嘟走后,时间变得漫长起来,时钟似乎在爬行。我们把收音机开了一个半小时,里面在播弗雷德·埃伦的“埃伦的小径”等节目,沃顿发出了一阵阵狂笑,可我非常怀疑他听懂了里面的多少笑话。约翰·柯菲还坐在床头,双手紧握,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坐在值班桌前的人。我见过这种神情,一副在汽车站等车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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