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几个礼拜,我的大脑有一部分一直感觉得到凯穿什么、在拖车的哪里、又在做什么,我现在就运用这部分来感应凯。只是,不用说,什么都感应不到——感应链也跟着消失了。
我出声喊乔——我想应该是吧——但乔也已经走了。现在我只能靠自己。就剩老天爷来帮忙了,帮我们两个。我觉得慌乱像要袭来,但我奋力压下。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思绪一乱,凯活命的机会就会瞬息即逝。我快步穿过走廊朝玄关跑去,不去管压在大脑深处的讨厌声音,不去听那声音说我已经失去凯,凯已经死了。这种事我哪知道?既然感应链都已经断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看一眼地上散落的书,再看一眼大门。新来的脚印是从这里进来的,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天上闪电霹雳,雷声隆隆,狂风再起。我走向大门,刚伸手去握门把,就停在那里。有东西卡在门板和门柱的缝里。很细,轻软,像蜘蛛丝。
一根白发。
我盯着那根白发,却反常地没一丝惊讶。我早该想到的,还用说;若不是这天昏地暗的一天挨过那么多打击、惊吓,我早该想到的。不全都录在早上约翰放给我听的录音带里面了吗?回想起来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别的不讲,约翰挂她电话时,录音带里有报时的记录。早上九点四十分,东部夏时制时间。录音带里的电脑合成语音报出这时间,也就表示换算过去,罗杰特是在一大早六点四十分打这通电话的……这也要她是真的从棕榈泉打电话的。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就算从机场开车到玛蒂住的拖车途中,我真的注意到这时间有一点怪怪的话,也可能在心里随便打发掉。加州多的是闹失眠的人,赶在太阳还没整个爬上地平线前把东岸的事办好,这有什么不对?只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事情没办法这么容易就打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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