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3-01 10:09:22
这时候哥几个也日益发生着变化,变化之一是傅军名的宿舍兴起了打桥牌。北工大自动化系在当年相当难考,聚集的也是北京孩子中学业的佼佼者,当然除了傅军名,他们宿舍的学风很正,每次去都是在讨论学习。而这天进宿舍一看,居然在打牌,老二带头正玩的火热。看他进屋,傅军名就喊:“致远,会玩桥牌吗?过来一起。”罗致远看了一会,立刻就来了兴趣,桥牌对牌好坏的依赖性最小,好有好的玩法,差有差的玩法。即使你抓得一手好牌,如果和对间不够默契也有可能翻车,反之起手牌很差,但适度狙击也有可能把对方逼到绝地。但遗憾的是,哥几个里面慕容北北对桥牌怎么也提不起兴趣,罗致远、傅军名和顾毅经常面临凑不齐人手的尴尬境地,但即使这样,哥几个也玩了一年多。
另外一个变化就是都开始纷纷学琴。最早的源头是他们第一天进工大宿舍时碰到的舍友顾恩。顾恩的电吉他水平极高,弹起琴来如行云流水。年轻人都喜欢摇滚,所以每次顾恩一开始练琴,针针扎、杠杠杠类似高亢的节奏一响就会引爆整层宿舍。后来他自组了乐队,在校内演出过几次就被学校的乐队相中了,变成了校乐队的主音吉他,而且他还会玩贝斯,偶尔也客串一把。开始觉得他很神奇,喜欢啥歌放给他听,他没听两遍随手拿过琴,一会就能给你弹出来,尤其是大段的SOLO,只见他的手指在琴颈的品位上下飞舞,伴随出来的音符干净、密集,与原声一摸一样,敬佩之心油然升起。
那会哥几个大钱没有,小钱不缺,很快就人手一把吉他。慢慢入门了以后,开始逐渐变懒,有一搭无一搭的弹,有时候拎着琴去罗致远家玩,走的时候就懒得拿,直到五六年以后,他家还有四把吉他,都是那会积累下来的。
日期:2022-03-02 14:08:11
吉他入门不是太难,左手和弦右手指法,只要小脑没啥严重问题,能配合起来就行。罗致远感觉真正的第一关是左手指的茧子,因为基本都是金属弦,在和弦快速的变换过程中,手指要迅速而准确的按住品位。时间长了就会脱皮,换成新的老茧,一次次的蜕变最后变成很怪异的形状。经常弹吉他的人通过手指很容易辨认,类似顾恩这种级别的准专业人士,左手指因为多次蜕变已严重变形,看着就像一根根棍,每天无论弹多久,指尖都没任何感觉。罗致远他们后来也是如此,虽然离顾恩那个水准差的太远,但每天弹上几个小时基本没有问题,即使多年不弹之后,老茧也不再蜕。
第二关是对乐理的理解,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基础知识完全不懂。开始按谱子丨弹丨着玩倒是没啥难度,但后期开始扒谱就难了。听到一首自己特别钟爱的歌,用吉他把它复制出来,这个水平差异可就大了。顾恩既可以把原曲扒的一摸一样,又可以按自己的创意随意变换风格。他可以轻松的创作很多自己的歌曲,有段时间甚至把教科书配上乐谱唱出来甚是顽皮。而罗致远这些就全完了,后期也能扒出一些,但既粗糙又似是而非,经常被傅军名嘲讽:“致远牛逼,这不是在扒谱,你这完全是写了一首新歌呀。”让罗致远很是无语。
第三关是需要有一定的嗓音基础,起码不能五音不全。他们除了顾恩,大部分都是走的民谣路线,即弹唱一体,不是那种纯弹奏的古典风格。即使你弹的再好听,如果没有一副好嗓音也是白扯。这方面就限制住了顾毅和罗致远的积极性,俩人都不大会唱歌,虽然俩人都练琴不断,但很少弹唱,他们知道,短板一定要藏好,自己知道也就行了。
日期:2022-03-03 13:29:42
但这几关都难不住傅军名,吉他这东西好像就是专门给他设计的,上手很快如鱼得水。后来晚上无聊了,经常会让他弹弹琴,唱唱歌,坐在旁边听听就很是享受。罗致远嗓音不行,五音不全,在顾恩和傅军名这种高手的阴影笼罩下,身心备受打击,但幸好身边还有叶苓,唱歌绝对属于天籁之音。经常是罗致远弹,叶苓唱,他再跟着小声和,出来的效果也绝对是技惊四座。叶苓对他弹琴特别支持,还时不常的拿过一些琴谱来试,让罗致远逐渐重新燃起斗志。
叶苓和他讲:“致远,你从初二就开始抽烟,现在已经快七年,如今弹琴需要有个好嗓子,能不能把烟戒了?”
罗致远笑了笑:“哥的嗓子是天生,和抽烟没关系。这玩意戒掉太难,而且现在也没有戒烟的动机。”
叶苓开起了玩笑:“你要是不戒,我也开始抽。”
罗致远突然热血上涌:“你敢?!”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缓和了口气:“女孩绝不能抽烟,明白吗?”
叶苓抓住他的手:“嗯,逗你呢,急什么呀,我才不会抽烟。现在说说你哈,一下戒可能确实有困难,我们能不能少抽些,一点一点来?”
罗致远知道她是好意:“怎么一点一点来?”
叶苓笑着说:“要不然这样吧咱们打个赌,你把烟给我,然后走出这个房间。我把它藏到一个角落里,你如果进屋能在十分钟之内找到,我就不管你。但如果你找不到,今天我在的时候你就不能抽烟,公平不公平?”
罗致远看她一脸期盼,真是无法拒绝,就握了握手:“一言为定。”
日期:2022-03-03 16:47:39
等罗致远再进屋的时候,左翻翻右看看,就见叶苓嘴角含笑一直跟着,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主意,就掐了掐她的手指:“我掐指一算,已经知道大致的位置。但你这样跟着我真的是无法找。藏的时候我不在屋里,那么找的时候你也应该不在屋里才公平。”
叶苓挺无奈转身出了屋。罗致远在屋里干坐了五分钟,然后故作轻松打开了屋门:“你这藏的也太简单,我找到了,先去厕所抽一根。”
叶苓特别吃惊走进屋:“你找到了?”
罗致远点点头,掩上房门出去了,把厕所的房门使劲一撞发出很大的响声,然后蹑手蹑脚的退回到屋门口处听。听不到任何声响,就悄悄的推开门,只见叶苓正全神贯注打开写字台的第二个抽屉:“咳咳,别动我的烟。”叶苓过于专注,被吓了一大跳,等反应过来时已被罗致远抓住了双手。
叶苓满脸红晕:“你这家伙太坏了,刚才在骗我是不是,你根本没找到!?”
罗致远笑的特别开心:“这是三十六计里面的欲擒故纵。不用压箱底的东西哪能制得住你?”
叶苓红着脸咬着嘴唇娇嗔:“罗致远,你现在简直是太坏了。”
天气越来越冷,有一天叶苓突然说想蓝娜了,好久不见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南开大学又是她小时候心仪的学府,问罗致远能不能陪她一起去看看。罗致远的时间绝对自由,就说:“没问题呀,你和她约,我随时可以。”但他们去的那天阴差阳错,没赶上火车,当年的交通落后,下一班需要三个小时,这个时候就开始纠结了。叶苓第二天上午有课,当天晚上必须赶回来,但按时间算,下一班火车过去,到那都快晚上六点了,基本只够校园转一圈的就得立刻往回返,这样来去匆匆的让蓝娜怎么想。但如果不去吧,已经约过了,让人家白等瞎担心。最后两个人一商量,干脆还是去,到那转完校园,叶苓回北京,罗致远在天津呆一晚,第二天再慢慢回。
日期:2022-03-03 19:49:35
罗致远逗她:“忙活半天合着就玩我了,我这招谁惹谁了,给发配到了天津。”叶苓听这话不太高兴:“我们才同学三年,这就老腻着。你跟蓝娜同校六年,同班五年,你去看看她不应该吗?”
罗致远笑笑:“含金量不一样呀。再说了,你说说我们咋就老腻着了?”
叶苓瞪他:“我不跟你贫,反正就是这样安排了。”
后来果然很紧张,匆匆在校园转过就又往回赶。在车站附近胡乱吃了个饭,就上车回北京了。她经常在外面旅游,胆子又大,所以安全方面罗致远倒不担心。
第二天,蓝娜陪着罗致远在当地有名的古文化街和劝业场都逛了逛。当年天津的资源被北京压榨的厉害,城市发展滞后很多,而且所有的街道都是斜的,让习惯了正南正北的罗致远感到很不适应,就是记不住路,走着走着就转向。蓝娜笑着说,天津确实有这问题,她刚来的时候也这样,呆了一年多才好点。不过,去的景点都很有特色,地方的味道扑面而来。听着地道的天津话,吃着天津的煎饼和大麻花,感受着处处与北京不同的文化和氛围。罗致远很享受这短暂的时光,心里暗觉可惜,叶苓一定是喜欢,但这时间安排的真是有点遗憾。在劝业场里,看到一个姐姐在奋力推销着红色的帽子,让他瞬间想到了一起打工的日子,而且又是小红帽,还可以回去和她开开玩笑,就顺手买了一顶。中午,和蓝娜吃了顿告别饭,罗致远才踏上了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