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尔谢涅夫的话却只实现了一部分:危险果然过去了,可是英沙罗夫的元气却恢复得很慢,据医生说,他的整个机体都经受了深而广的震动。然而病人却不顾这一切,已经离开病榻,开始在房间里走动;别尔谢涅夫也迁回自己的寓所,可是仍然每天过来,看望他的仍然虚弱的朋友,并和以前一样,每天给叶连娜报告病人的健康情况。英沙罗夫不敢给叶连娜写信,只在和别尔谢涅夫谈话的时候间接地提到她;而别尔谢涅夫则以假装的不介意,说到他自己常到斯塔霍夫家去,并且,他努力让他知道:叶连娜曾经深深地痛苦过,可是现在却平静多了。叶连娜也没有给英沙罗夫写信;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一天,别尔谢涅夫刚刚欢欢喜喜地告诉她,说医生已经许可英沙罗夫吃牛肉饼,并且,也许,不久之后他就可以出外行走了——这时,她却变得沉思起来,垂下了眼睑……
“猜猜,我要跟您说什么?”她说。
别尔谢涅夫惶乱起来。他明白她。
“我想,”他回答着,把眼睛转到一边,“您是想说,您要见他。”
叶连娜的脸红了,她以一种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嗫嚅道:
“是的。”
“唔,这有什么呢?我想,对于您,这是十分容易做到的。”——“呸!”他自己寻思着,“我心里怀着怎样可憎的感情啊!”
“您是说,我以前已……”叶连娜说。“可是我害怕……您说他那儿多半总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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