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行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安慰华鸢,他颓丧地半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握剑的手。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记不清最开始为何要练剑。
他耳边是华鸢带着哭腔的挽留,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他心里。
顾知行觉得可笑,自己可笑。
幸幸苦苦学剑,最终没能行侠仗义,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朱柯伸手将江公子的尸体揽在怀里,她看着华鸢满身的伤,强行扯出一抹笑:
“去瞧瞧顾公子吧,今日这事情不怪他。”
华鸢跌坐在地上,面前大滩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
她看着朱柯清冷的眉眼,忽然感到陌生。
迟钝如华鸢也敏锐地察觉到,曾经那位待她温婉的姐姐,恐怕已经消散殆尽。
她看着朱柯的动作依旧轻柔,眼神里却再没了温度。
华鸢觉得自己双手像是浸在雪地里,冷得没有知觉。
朱柯抱着江公子的尸体,从颈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将原本朱红色的衣裙浸成猩红色。
今日朱家家主同她交代任务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疑惑。
在外城的院子里,她也一度觉得有埋伏。
简单得不成样子的任务,更像是家中长辈同她开的一个玩笑。
她看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却没有怒火。
怪谁呢,不能怪朱家,要怪,只能怪自己。
太过于相信朱家,太过于相信血缘,太过于相信自己前头的那个姓。
华鸢颤抖着爬到朱柯身边,感受到她周身冰凉的气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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