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是说不要我动这些东西吗?”
连画只觉得头疼,为什么不管是顾知行、谢春晓还是白荮,这些武功稍微高些的,好像脑子都转不过来。
“你辛辛苦苦杀了人,不做些什么叫人家知道,岂不是很没意思?”
“只是为了有意思?”
面对白荮的穷追不舍,连画只能耐心解释道:
“你杀了悠然宗的人,同连思瑶来说本来便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是叫你公然同她叫板,只是你若是不叫她知道,她便会一直觉得悠然宗人还没有到,便不会对城内出手。”
虽然连画说了一大堆,白荮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她本来在影阁也就是练剑,哪里懂这些权术的弯弯绕绕。
只是既然连画有意要同他们联手,白家家主又叮嘱自己听连画安排,白荮干脆就不想了,说:
“就按你说的办吧。”
见到白荮这样干脆地就答应了,连画也是有些惊讶。
她倒是没想过,这威胁的一招居然这么好用,早知道早就对白荮用这一招了。
也不知道,谢春晓会不会吃这一招。
其实这也不怪白荮没有听明白,因为连画本来就是胡乱找的理由。
白荮不知道先前连画伙同秦家对商厝出手的事情,只当连画是在为碎叶城考虑。
连画想把事情闹大,并不是为了什么碎叶城,只是觉得如今商厝受伤,若是再告诉连思瑶,悠然宗的杀手死了,不知道连思瑶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毕竟人只有在盛怒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来一些以前一直没有过的行为。
对于连思瑶会如何行动,连画很是期待。
想着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些,连画走到白荮身边,同她低声吩咐道。
听完连画的安排,白荮瞪大了眼睛,第一次露出来些单纯的震惊:
“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连画很是坦荡地说:
“当然,这又不是交朋友,有什么怜悯可言。”
虽然对连画的安排很是震惊,但白荮本身也是在影阁拼杀过的,对这种事情安排接受的很是顺手。
连画点了点头,说:
“那便先这样。”
白荮点点头,见到连画毫不犹豫转头就要走,有些无奈地将人叫住了。
看着连画疑惑的转头,白荮一时间不知道这位三姑娘是不是真的有些奇怪。
“这个你拿着,若是有事你便将其点燃,隼鹰会找到你的位置。”
连画低头看着白荮手里像是火折子一样的东西,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过来。
这应该是他们白家独有的传讯方式,白荮愿意分享给自己,也是有缓和关系的意思在。
只是……连画听着白荮嘴里什么“隼鹰”,便觉得有些不靠谱。
那种动物要是叫唤起来,岂不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动静。
无主城也就这么大个地方,哪里用得到什么隼鹰来传信,最多就是跑两步的事情。
连画在犹豫事情的隐蔽性,可是这动作落在白荮眼里,便是连画拒绝了自己的示好。
见到连画迟迟不伸手,白荮也有些担心。
这次的事情原本是连画和秦久联系的,只是秦久卖他们白家一个面子,这才将事情落在他们白家手里。
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白家在碎叶城便有了一席之地。
若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叫连画不愿意和白家再合作,那自己便真是白家的罪人了。
想到这里,白荮便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后悔。
察觉到白荮的紧张,连画也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认真祈祷完白荮不要用上隼鹰,连画还是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你先去办吧,我去看看城里是什么个情况。”
等到白荮消失在院子里,连画也施展轻功离开了院子。
昨日方爷派人送来的信叫连画还是有些担忧。
她是想刺激连思瑶不假,可若是将人刺激得狠了,不知道连思瑶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先前很多事情她之所以选择联系方爷而不是公良半双,便是担心将段良祤等人卷进这场纠纷中来。
就算最开始叫段良祤当上守门人是为了为自己所用,也不应该是这种时候暴露在连思瑶面前。
连华来找段良祤,是连画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原先以为,段良祤作为一个被半路塞进去的守门人,并不会受到太多人的关注,连华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是万万不会同段良祤联系。
只能说,形势比人。
连画本来还想着这两日先安生些,免得将连思瑶气狠了,在城中闹出什么乱子。
可惜不管是白荮杀了悠然宗杀手,还是商厝重伤,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件对于连思瑶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连画看着碧蓝色的天空,幽幽地叹了口气。
先前的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如今便是看连思瑶会如何反应了。
这一日,城主府内很是安静,像是一片荒芜的坟地,甚至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
偌大的府内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面对连婲等人的挑衅,连思瑶不以为意,相反,以一种更为强硬的姿态做出了回应。
这位悠然宗首屈一指的女弟子,展现出了属于她的傲气。
虽然这份傲气在连画看来十分可笑,但是确确实实镇住了连婲等人。
连婲本来性子便多疑,便是连画这么会装的人,她尚且有些怀疑,更何况本来就充满戒备的连思瑶。
按照连婲的想法,连思瑶先前那般耀武扬威,便是借着商厝是个武学宗师的缘故。
如今商厝伤成这副模样,连思瑶居然还能不卑不亢,结合自己从朱家收集到的情报,连婲很难没有些别的想法。
朱家关于悠然宗杀手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但是连思瑶同悠然宗之间的联系,还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至于连华,她还不知道对商厝动手的就是秦家,只是看着连婲一反常态地没有动作,便很是聪明地跟在身后,也没有什么表现。
叫连婲愈发坚定自己想法的,是回府的连竖。
连婲本来很是喜悦地冲连竖分享了商厝的伤势,言语里都是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
但是叫连婲意外的是,连竖在听到商厝受伤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喜的样子,反倒有些紧张地叫连婲描述得更加详细些。
连竖的武功虽然不如连画,但是从连婲的描述中也能猜出来,商厝身上的那些伤痕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是实际上都是些皮肉伤,并灭有太大的影响。
听见连竖的描述,连婲便感觉到一阵后怕。
她不禁回想,今日早晨便是被一阵不知名的动静惊醒,这才会出现在院子里。
若不是那声响声,她或许也不会撞见商厝带着伤势回府。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倒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叫他们注意到商厝。
这么想来,整件事情倒像是连思瑶和商厝有意为之。
先是刻意在商厝身上留下些看起来骇人的伤痕,然后再故意闹出动静叫他们以为连思瑶大势已去,等到城中势力纷纷有所行动,他们便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城内属于自己和连华的势力一网打尽。
连婲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那日商厝和谢春晓的对决,她可是站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