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石爷爷不会……
不会啥?
你了解石爷爷,还是我了解?
徐长青看着说不出口的沈卫民,她笑笑就岔开话题,谈起了眼下正事——再想想还有谁可能来的没有。
这就要考虑到桌数够不够,菜倒不担心,存货多,其他事情可以放一放,先安排好今天的席面才是重点。
沈卫民被徐长青这么一点醒就先点头,再仔细想了想,就是今天县里那些人如同去年一样上门探望老爷子?
“够,
原本就有让九姑多准备一桌份额。再加上年前就准备了不少熟食,就是来五十人都没啥问题。”
“那就行,我去厨房帮忙,你进屋招待。”剩下吃的零食什么的就不用她提醒放哪儿,是没啥问题了!
“看着就行,不用动手知道了吧……”
徐长青瞪眼,“注意!”又忘了,啥话都说出口!“我心里有数,快去,等会儿该有人喊你了。”
你有数个啥呀,多冷的天,回头手又冻得红通通。要不好意思让人帮忙,回头再给点礼物不就行了。
沈卫民无语地看着说完就转身离开的徐长青,想想还是先跟她去厨房看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回房招待客人。
反正大家都是老熟人,他一个小辈在不在场无所谓,不然就她看不上别人磨磨蹭蹭恨不得亲自动手的德性?
够呛!
到厨房,沈卫民见里面井井有条,他趁人不备就给沈九姑打个手势,得到九姑了然眨了眨眼,他这才离开。
在岳家没法子不让媳妇儿洗菜洗碗,在自家他还能搞不掂?开什么玩笑!这也就是如今,过两年就带保姆出门。
到时候他媳妇儿就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只管动动嘴皮子就行,哪能让她一双手差点都快要冻出冻疮来了。
正房东屋就坐满了爷们,而西屋围满了女人,连小源源和小悠悠这对双胞胎也被分抢开各占一个地盘。
沈卫民进来听着两边热闹程度不分上下,他就先走进西屋。这一进去?好家伙,其中陪小姨子的小孩就老多。
再到东屋,小舅子这边也不赖,陪他玩的小孩虽然不多,但小舅子跟他媳妇儿肖似的小脸蛋上就乐开花。
小壮壮好奇地看着好像啥都能听懂的小不点,见沈卫民进来就拉了拉他,““三叔,我居然要叫他一声叔。”
沈卫民乐得哈哈直笑,“你三叔我这么大的人了今年还叫咱村子里刚出生的奶娃娃一声叔呢,不奇怪。”
“是不奇怪,黄爷爷就说等你和我婶儿有孩子,舅舅和外甥就像哥俩,到时候就
比一般舅甥要亲厚很多。”
汗!
“叔,你高兴不?”
“……高兴!”沈卫民好笑地撸了一把大侄子脑袋,“帮叔看着点你源源叔,别让他摔倒,回头有奖励。”
“不用奖励,别让我现在就喊他源源叔就行。他很乖,不哭不闹,我乐意看他,不然你说啥我都不答应。”
这孩子……沈卫民拍了拍大侄子小屁股,不是不好,是太直了。今年虚岁就九岁,九岁该是个小大人了。
但想起前世这孩子虽不是非常优秀,但在侄子辈里算是最稳重又不贪心的好孩子,沈卫民就觉得这样也好。
真要花了心思结果调教出来一个满肚子心眼的大侄子未必就是好事,直有直的好,根子正,品性好就足矣。
“哥哥。”
沈卫民抱起伸手要抱的小舅子。
瞧,这臭小子就满肚子心眼。现在才点点大就无师自通能分清什么时候该叫哥哥,什么场合改叫姐夫。
“姐姐?”
丢不了你姐!沈卫民抱着他掂了掂,好笑回道:“你姐姐去给你和小悠悠去准备午饭了。饿了不?”
“吃了。”
说归说,你又看着大家笑笑就转头望房门口干啥?这一点倒是跟你姐很像。“想找悠悠?哥哥带你去找她。”
“好。”小长源朝炕的方向挥起了小胖手。
沈卫民故意等了一下,看他挥手了还会不会开口,结果小家伙脑袋又转得老快的,还不解地抬头瞅他。
——咋还不走?
服你!
这就走!
沈卫民乐得够呛,朝在座的老爷子和叔伯们道了一声先出去,他就抱着小长源出了东屋,到堂屋就停下。
来呀~
接着找姐还是找妹?
“姐姐。”
“好的,咱们套上外套再出去找你姐。”正好免得你姐又祸害起她那双手,沈卫民就先找起小家伙的小棉袄。
“在那。”小长源的手指就往挨着右侧衣架边上的椅子上一指,“压住看不见,我的,妹妹的,都在那儿。”
“……”怎么觉得小家伙就是为了被压住的衣服找他出来了?
临近中午,往年每到正月初一,县里几位必会上废品收购站给石老拜年的大人物也前后脚的在今天来了。
套路,都是套路,老的小的个个不得了。这冤的,被父母官瞪了眼的沈卫民硬是当场帮石老背了回黑锅。
他哪是知情不报,明明是老爷子吩咐他不准告诉其他人,包括黄大爷在内,统统都不准告之在这边过年。
嗨!
他多实诚!
幸亏多留了个心眼,前两天就列个菜单让九姑准备今天席面,否则菜色过于丰盛只怕连这位都要想多了。
徐老太一早到来就见孙女婿家里宾客盈门,倒是不意外。毕竟今天连儿子的先生,于老校长老俩口都来了。
于老校长这位先生就带出了众多学生,为人又极有师德。可以说整个县城无一不识,很是受人尊重。
有这位在,来多少人拜年都不奇怪,这不,她儿子的老同学就一起到了,何况向阳大队几位文化人到来。
再加上别人对于家老嫂子家世了解多少,她不知,她就清楚记得有一年这位想介绍娘家侄女给她儿子时说了哪些话。
当时于家老嫂子就提到娘家兄弟一个个不是在哪里上班,就是娘家侄子又出了个大学生,她听了更不敢高攀。
这样的人家和沈家交好,加上听说于先生和石老弟又是常待在一起的老伙计,今天还能来此聚一聚倒也正常。
只是越到后面,和她想的有些出入,连父母官到来都对石老弟恭恭敬敬,瞅着怎么反而是石老弟才是重心。
难道这位儿子叫叔的石老弟不是伤着条腿被安排到垃圾场看门的(老)兵,还有其他身份不成……
回白子沟的途中,马车车厢里面满腹心思的徐老太再瞅了瞅身旁抱着小孙女乐呵个没完没了的傻儿媳。
不用说,这傻儿媳就一准没往深处寻思。要是被她猜着了,她家这个孙女婿可不得了,本身外家就得力。
徐老太再瞅了眼连闭上眼睛靠着都是一脸笑容的徐大根。想和老伴说上两句吧,外头就有
赶车的孙女婿。
就是小声点,外面孙女婿听不到,边上儿子在。她家三柱子可不是傻儿媳,看着比谁都孝顺,难说话来着呢。
尤其是自从那一年她睁开眼醒来以后,这儿子明面上还是对她言听计从,但心里,她知道的,贴心不了了。
日期:2022-08-24 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