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里某个在布莱顿度过的周末,汤姆要我读《来自萨默塞特平原》。我拿着书进卧室,细细读完。我注意到他做过几处小修改,不过,直到把书读完,我的意见还是没有变。他等着要跟我说话,我却很害怕,因为我知道我装不出来。当天下午我们在南丘上散步。我说这小说对于父女俩的命运,对于其中次要人物的确凿无疑的恶行,对于被压迫的城市民众的孤独无助,对于乡野贫困所造成的野蛮肮脏都相当冷漠,绝望的气息充溢文本,叙述基调刻毒而阴郁,读来深感沮丧。
汤姆的眼睛闪着光。我实在没法说得更温和一些。“精准!”他不停地说。“就是这样。这就对了。你看懂了!”
我挑出了几个打字错误和重复打的词儿,他格外夸张地表示了感激。约莫一星期之后,他又出了一稿,改动很少——就此大功告成。他问我是否乐意陪他一起去交给他的编辑,我说我很荣幸。圣诞前夜的上午他到伦敦来,正好我开始三天的假期。我们在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上碰头,一起走到贝德福德广场。他把包裹塞给我拎,希望我能带给他好运。一百三十六页,他骄傲地告诉我,用老式的大裁纸,两倍行距。我们一边走,我一边在想着最后一幕中的那个小女孩,痛苦地死在烧毁的地窖里那潮湿的地板上。假如我忠于职守,我就应该把这一堆稿子统统塞进身边最近的下水道。可我很为他高兴,小心翼翼地把这个阴郁的故事抱在胸口,就好像抱着——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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