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泰磊则是毫无察觉,微笑着和众人打了打招呼就向城内走去。
众人缓步来到校场中,城中的校场上整齐的排列着五千精锐士卒,人人手持长枪,甲胄闪闪发光,威风凛凛。
随着令旗挥动,五千士卒在上官泰磊的注视下开始了简短的操练,一阵阵喊杀声震耳欲聋。
饶是以上官泰磊这幅懒惰的性子都看得心潮澎湃,似乎也开始幻想着自己披甲横刀驰骋疆场的样子。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
操练之后,第五心柔又带着他巡查了城防、粮库以及刚刚那一场大胜缴获的兵器物资。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之后,上官泰磊才消停了下来,与第五心柔两人回到了刺史府邸。
泸州刺史府就是第五心柔住的地方,也相当于是目前南疆道最前线的军事指挥中心。
“心柔啊,此番大胜算是彻底扭转了我南疆道的颓势,消息要是传到京城,想必太后和圣上也会嘉奖。你做的不错!”上官泰磊满脸带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此役总计歼灭南越军近两万,虽然自身也折损了大将,损失了近万士卒,可是对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南疆道来说无疑是一场大胜。那小小的损失在上官泰磊眼里算不得什么。
“大人过奖了。”第五心柔拱手道:“在这里心柔还得向大人请罪,未经请示擅自处死了越州将领孔唐。”
“哼,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杀了就杀了吧。”上官泰磊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你就安心在前线领军,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只要能彻底击败南越,就是大功一件!”
“谢大人信赖!”第五心柔很是恭敬的弯腰行礼。
上官泰磊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仅是这场胜利让他开心,第五心柔这恭敬的样子也让他舒适,年纪轻轻的,一点也没有焦躁之气。
“说说吧,军队整合的怎么样了?”上官泰磊悄悄压低了声音。
在安排第五心柔领兵之前上官泰磊就交待过,要尽量掌控对上官家忠心的军队,这也是远在京城的上官泰清的要求。
上官家底子薄,好不容易在和宇文家的博弈下拿到了南疆道节度使的位子,自然需要大力发展自己的势力。
在京城拉拢人有点困难,毕竟宇文家在那根基深厚,可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南疆道,还不是什么事都由他这位南疆道节度使说了算。
“放心吧大人。”第五心柔微微一笑:“孔唐、范则两人死后,越州军和桐州军近两万人已经被我收编,打散编制并入了南疆边军之中。军中的很多军官也换成了我们的人,忠于上官家的军队已经有五万人之众!”
听到这里,上官泰磊喜笑颜开,今天他在巡察泸州城防时就已经感受到了,许多将领对自己的态度可以刚来时好多了,那时候很多人都不怎么服从军令,暗地里使绊子。没想到仅仅两个月的时间,第五心柔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做得很好,哼,那些不听话的人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管。”上官泰磊笑着躺在椅背上:“我要的就是一支完全能听命于我的南疆道边军。”
“诺!”第五心柔低头应喝,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上官泰磊在泸州城逗留几日之后便回福州去了,他可不敢在前线呆的太久,万一遇到大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顺官道远去的车队,第五心柔又恢复了那一抹笑呵呵的模样,而一旁的阮志雄愤愤的在耳边低声道:“不就是出身好吗,什么本事也没有却能坐到南疆道节度使的位子上。”
第五心柔眼一寒:“闭嘴,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阮志雄缩了缩脑袋:“末将知错了。”
第五心柔看了一眼车队消失的方向,嘀咕了一句:“军权啊!”
檀州,剑门关
“轰!轰!轰!”
巨大的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声音不断响起,一下又一下。
高举盾牌的金兵第一次打这种攻城战,明显很生疏,但是在主将的死命之下无人敢后退一步。
城墙上竖着大量的云梯,金兵正顺着云梯攻城,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
城头上的箭羽和石块倾斜而下,时不时还有被烧的滚烫的热油倒下,只需要轻轻那么一点,熊熊大火就能瞬间吞没攻城的金兵。
剑门关的这面北城墙上已经布满箭痕,但是却纹丝不动,金兵攻城五日还没有一次登上城头。
驻守在剑门关中的步军将领盛楠逵手中拎着一把斧头,腰中还别着另一把,满目凶光的指挥着守城战事。
城头上不仅有北凉军,还有剑门关的百姓,还有少数投降愿意随北凉军征战的红头兵,人人眼神凌厉,面对城外强大的攻势毫不退缩。
“在北凉,边军退后一步,全家枭首!今天在辽东同样也如此!”盛楠逵大声喝道:“你们退一步,我杀你们!我退一步,你们杀我!”
“杀!”
城头上响起一阵阵怒吼,哪怕是那些临时参与守城的剑门关百姓也被这种同仇敌忾的气势震住了。
辽东人骨子里的血性也被激发而出,多年积攒的怨气随着箭头落入城外,射向那攻城的金兵。
这种攻与守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一直到夜幕降临城外攻城的金兵才缓缓退去。
一如既往,金兵还是没能够登上城头,只是丢下了满地的尸体。
盛楠逵看了一眼退去的金兵,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城外的金军大营,灯火通明,这片扎营之地比起前些日子更为雄壮,集结于此的金兵已经远不止一开始的三万人。
位于中军的帅帐,帐篷顶端高插着一面黑色帅旗,上面的图案赫然是那半轮圆月。
这就意味着已经有大金皇族坐镇此处,唯有皇族才可配圆月帅旗。
“废物!一群废物!剑门关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夺了都不知道,如今我六万大军齐集此地,打了这么些天连城楼牙子都摸不到!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道愤怒的骂声在帅帐内回荡着,开口的那名男子是个光头,没戴毡帽的他脑门锃光瓦亮,闪闪发光。
此人赫然便是辽东兵马大元帅完颜亮,名字和他的发型正好吻合。
亮!
一群将领被骂的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这位辽东兵马元帅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就连北金皇帝完颜洪烈都亲自叮嘱过他要收敛一下脾气。
完颜亮的心中满是怒火,原本自己离开国都前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给予北凉军沉重一击。
这下好了,自己这边的大军刚刚开拔,准备与北凉军大战一场,剑门关就被夺了,檀州全境现在毫无消息传出,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还给予对方沉重一击,己方被沉重一击还差不多。
“说话啊!都他妈哑巴了!”完颜亮脾气暴躁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的屋内众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