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以后合作愉快!用北京话怎么说的?哦,哥哥,您就擎好吧!”李晓冉在极度绝望中拿出所剩无几的江湖气息,讨好地与杨晨话别,被苏浅夏送走。
吃饭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这三天里,这里上演的跌宕起伏和精彩纷呈太多,让人需要时间来回味。溪望,在这个时候的出现,给原已博浪起伏的剧情又增添了许多的惊悚和怪诞。
杨晨心情复杂,那么多东西的轰炸几乎让他精疲力竭,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下去,长叹一口气,“哎……,以为今天晚上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快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明凡,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明凡无话,心疼地看着总裁,怎么形容这处境,她也是非常无语。这三天看似平常,却狂风骤雨般的不同寻常,刚收服了李晓冉,原以为能够松口气得到一些喘息,溪望的偶然出现,直接把杨晨从夏末打入了严冬,那彻骨的寒意不比坝上的暴风雪来得轻。
明凡知道接下来他要干嘛,择日不如撞日,人已出现,趁热打铁已是必然。于是她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溪望和她走进房间。
“请坐,溪望。请你过来,我的意思你这道吗?”杨晨客气的问她。她也不客气,坐下来,问杨晨:“杨总,都一年多了,您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我。想必这段时间你已经了解了很多情况?”
静静点头,没有言语,等她继续。明凡给她倒了一杯水,猜想接下来是大段时间的交流。
溪望并不认生,专注自己的讲述,毫不紧张,如有在和两个熟人在谈事,只是她要讲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
“杨总,您知道英文在公司里做的那些问题了吧?”
“是的,非常严重,触犯了法律。”不隐瞒了,既然她上来就交了底。
“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我配合做的,您们需要了解情况,可以问我。”很坦诚,不去辩解。
“不需要了,溪望。”他很遗憾地告诉她。
她也很失望,“是不是很快公司的法务就会来找英文?”
“没错!”他的回答,应征了她的猜测。
突然,她停下来思考片刻,问道:“你们有录音笔吗?我想我交代的内容,你们有用。”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用语言。明凡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了录音笔,溪望同意了。
“这个院子是边疆建的,用的资金就是英文安排我逐笔从公司账上转出来的那八千万元。”她声音不大,确实惊天大雷,震得房梁隐隐作响。
杨晨和明凡都不停地开始呼吸不平起来,明凡诧异地看着杨晨,他那平静如水的脸上,只有眼神中能够暴露情绪的起伏。
“现在,边疆、英文和向东都在一起。这几天他们去北京应该是找高宙董事长去了?”又一个出乎所料地震撼,杨晨和明凡同时“啊”了一声。
溪望还不停,娓娓道来。“我在年初已经给英文生了一个女儿,我们计划很快结婚……”
杨晨自己被她的话搞定混乱不清起来,不知道是该问原因,还是等她讲下去,嗯了一声,始终还是忍住了。脸上很大的不自在。
“看来这个事,您也知道了。去年我们家是上坝揍了他一顿,可是能怎么办呢?你情我愿的事情,而且那时我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孩子没有过错,我认了。”
明凡一个大姑娘家听得面红耳赤,计划就要走开,这些不堪竟然都发生在英文对她动手动脚的同时。
杨晨知道她的不悦,送过一个眼神,希望她平静下来听讲。
溪望喝了一口水,诚实地转过身来对正杨晨。“杨总,我想请求你帮帮英文,这些事都是边疆让他做的。英文赌博欠了很多钱,当时高宙董事长知道后已经不再给他钱了,所以才把他派到承德来,给他发着工资。是边疆帮忙把赌债还清的。”
“原来如此……”杨晨很长时间才感慨地说了这句话。
“边疆的钱不是白花的,于是就教英文在公司里想办法捞钱,并补充到这个院子里来用。英文也不检点,好像对这位明总还有非分之想……”溪望抱歉地望向明凡,泪水已经簌簌留下来。
明凡大骇,原来这些事她都知道,已经如坐针毡。杨晨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压,就一直没有离开,输出着他的力量,给予她面对的能力。
收住了一些抽泣,溪望继续央求道:“杨总,我知道他们这次去北京求高董,一定会碰钉子的,现在只有你能救英文,关于边疆的问题,我会如实交代,也会配合你们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杨晨还是没有表情,“为什么是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其实这件事和我,和明凡,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可以不参与今后的事态处理的。”
她彻底失望了,杨晨说得不假,事情到了这个层面,早就是企业和个人的问题,他又怎么能够左右事态的发展。而且,他一个职业经理人,没有任何必要来趟这潭浑水。
杨晨看到女人的眼里那一点点希望的光芒渐渐消失,不觉得动了恻隐之心。“溪望,谢谢你告知我们这些。这样吧,你知道我的电话好吗?边疆他们的回到承德的行踪你通知我,我看看能不能让英文少些麻烦。我说的不是责任,而是在其中的麻烦,我是给高宙董事长一个交代。你不要多想,我其实能做的非常有限。”
溪望复又在眼睛里点亮了希冀,“求求您杨总,是我个人求您,不关英文的事。我想和他把今后的日子过了,把孩子带好,不出问题。明凡总我给您赔不是了……”说毕这话,她站起来朝明凡深深鞠了三次躬。善良的明凡几欲起身,被杨晨压了回去。
杨晨起身,“溪望,我们走了,你保证,记住我们的约定,我等你消息。”拉着懵了的明凡出了小院,要了车钥匙,开车载着她离开了那里。
来到了武烈河畔,凉风拂面中夜已经很深了。咧咧的河水倒映着两岸步道灯光和暗暗的树影,它们在那微微摇动的波纹上浮盈游动,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杨晨仍然没有困意,明凡陪在身旁漫无目的在河岸边踱步。相互都不言语,各自想着心事,沉重地走。人生的遭遇就这样神奇,在不经意间那个你想见或不想见的人都可能在一个他认为最合适的时间点出现,带来的是或惊或喜。
“高一涵应该已经到深圳了吧?”他自言自语道。“希望她这一趟能够顺利,李晓冉始终是颗定时丨炸丨弹……”
明凡诧异地问,“高一涵去深圳见张恒去了?”
杨晨点点头,“我请她亲自去的,当面去劝说张恒。深圳的资金不到位,我们的基金成立工作始终缺少重要的一环。李晓冉为了一己之利,不知道在张恒面前做了些什么,那边迟迟不肯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