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本来就没有简单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相对比较基础的招聘职位,不是真正的高端职位。”许静说。
“朱莉姐你真好,什么时候对我们都能耐心解答。”丁玉婧先拍了她,然后又说:“你知道不,昨天露西被瑞秋给骂惨了!”
“啊?为什么?”许静惊讶。瑞秋就是徐丽,赛英身边“三大护法”之一。
她一向是不轻易发脾气的,怎么会忽然去骂那个叫露西的实习生?
“听说呵,那天塞琳娜不知被谁叫走了,电脑还开着。
露西路过办公室探头看了眼就好心想过去帮她把笔记本合上,谁知看了眼屏幕,还没来得及走掉就被瑞秋抓住了。
结果被瑞秋这通说她!露西后来在员工休息室掉了好久眼泪,差点想不干了。”
“那,后来呢?她不是没走么?”
“是呀。后来人力的特丽莎过来找她聊了一个多小时呢。听说,特丽莎和她讲什么伦理。
咳,大概就是上级、下级关系这类呗。然后露西慢慢就缓过来了。”
许静终于听明白,知道瑞秋为什么批评露西了。她缓缓点头,想起自己刚入职不久,魏东第一次请自己吃饭的那个晚上。
她把那晚的事和实习生讲了,然后说:“苏西你瞧,其实咱们刚开始犯的错很多都是一样的。
你们犯过,我也这样,并不能免俗。但经过了批评、指点才能学到东西,这点大家都一样。
当年我师傅教导我,现在瑞秋教导露西,实际上目的都是为的让新人尽快成长。
做师傅的不是为了撒气、摆威势特地训人玩,我希望你从露西这件事上明白这点,同时也汲取她的教训。
塞琳娜是部门领导,有自己的权限和职责。她和员工之间因为这些权限、职责存在一条界线。
你知道这条线在哪里么?就在他办公桌的边缘。这条线之外属于公共的,之内属于她自己和她的岗位。
这是伦理的界线,员工可能因为上级和蔼、亲切会忽略了这条线,但它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你要在职场做得成功,就必须遵从它的规则。同理,也必须遵从规则中划定的这条界线。
古人说‘长幼有序’,这是社会伦理。现代职场也有自己的伦理,上下有别!
所以下级不能未经许可跨界,因为那边有不属于你职责、权限范围内的东西,比如权威(印章等等)、责任(款额、审批签字等),或者你这个级别不应看到的信息。
你越界了,就可能要对这些的后果承担责任。如果不想承担这份责任,那为什么要越界呢?”
“哦,我明白了。”苏西点头:“这里头不是简单往前一步的问题,还涉及责任!”
“是的。”许静笑笑:“开始我也不懂,但大魏指点之后我才逐渐明白为什么他非要我养成敲门的习惯,为什么他定那么多规矩。
实质上就是在让我先别随心所欲,对新人来说,了解情况、熟悉规则、养成习惯,比急着张牙舞爪来得重要!”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等待卞总面试结束,然后又和他交流了下面试情况。
许静了解之后,心里估计卞总入职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于是先送卞总下楼,这才带着苏西安心地返回。
半路上,许静忽然接到个电话,低头一看是魏忠奇。她感觉不好,急忙接听:“喂,魏大哥我是朱莉,有什么事吗?”
“朱莉,我问你个事。”魏忠奇在另一头好像犹豫了下,然后说:“你们原先知道朱总会喝酒吗?”
“什么,喝酒?别逗了!他有心脏病怎么能喝酒?”许静问完心里起疑,赶紧追问:“你是说,你俩现在在喝酒吗?”她说完看看天,还亮得很,看起来不到下午五点的样子。
“他在喝,我看着。”魏忠奇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他刚才路上说不舒服,想找个地方歇歇,没想到我还没找好停车位他就盯上这酒吧了……。”
“你发个共享地址,我现在过去!”许静立即打断他说。
这老头疯了吧,他难道忘了自己不能碰酒精类的东西么?
她马上请师傅停车到不远处的希尔顿酒店门口,安排苏西赶回公司并报告给魏东或陈兰。
许静自己则上了另一辆出租,赶紧朝魏忠奇发来的地址奔去!
老朱当然不会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只不过现在他太痛苦,他需要某些可以麻丨醉丨自己,让大脑暂时摆脱这一切的东西!
酒正是好东西!
自从这玩意儿被发明以来,不知帮多少聪明人胡涂,又让多少糊涂人获得了快乐。
而它轻飘飘地,柔软地流淌于唇齿之间,丝毫不给主人带来阻碍和困惑。
老朱知道医生说他不能多喝,可……,这是红酒嘛。
话虽如此,谁都知道早已从酒场退下来的战士骤然间上阵是斗不过酒精的,何况半瓶布特妮干邑呢?
当许静火急火燎推开酒吧门,眼睛刚刚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时,魏忠奇已经走到她身边。
他点点头:“朱莉,人在柜台那里,你去劝劝吧。”
“究竟为了什么?”许静问。
魏忠奇摇头:“我也不知道。送他去要去的地方,上楼、下楼,然后就成这样了。
刚到的时候人家还没开始营业,非要喝不可,拦不住!我瞧着不大对,就赶紧给你打手机了。”
“你做的对!”许静扫了眼周围,她是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的。“没给老周打电话吗?”
“打了,也发了信息,他还没回,不知道为什么?”
许静点头轻声道:“我过去,你留意门口。我们公司领导可能很快会过来。”
“好!”魏忠奇应了一声,找个靠近门口的位置悄悄坐下。
她俩说话是在门口,朱总背对着没有听见。许静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轻将杯子从他面前挪开。
老朱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和沧桑吓了许静一跳。这还是那个神采奕奕、总保持着风度与威严的朱总么?
“嘿,老爷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着,也不叫上我?”她语带嗔怪地微笑着说。
酒保走过来,轻声问:“他没事吧?”
“我们来了就没事啦,放心!”许静说完,让他拿瓶威力水来。
酒保打开瓶,取个长杯帮她倒满,带着歉意道:“他进来就要酒……,那司机哥们看他喝得猛还拦了两回,都拦不住。”
许静谢了他,示意他走开些,然后抚着老朱的背问:“你在这里喝酒,大姐知道不?”
“我不想让她知道。”老朱摇摇头,抓起张纸巾来揩抹泪水和鼻涕。“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个怂样子。”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许静生怕他又找酒喝,先悄悄把威力水换到他手边,然后才问:“究竟出什么事,让您这么伤心?能告诉我吗?”
“唉!你是好姑娘,好猎头。可我自己的事,开不了口!”老朱晃动着脑袋唉声叹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静也不好一再追问,也许朱总真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她也只好好语温言地先稳定他的心,一面心里不住嘀咕:这苏西到没到公司,还没把消息传给大魏他们吗?你们倒是赶快来个人呵!
日期:2022-06-04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