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凯眯起眼睛哼哼了两声,摇头伤心地叹息:“不老实,不信任……。唉!看来是有大事,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关心呐!”
许静被他逗笑了:“哪有,只是看你这么高高兴兴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说实在的,每回见到你,总觉得你好像背着一座大山,说话做事都好沉重的样子。”
“你有这感觉?”谢凯惊奇地朝她看了两眼,语气忽然没刚才那么高亢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没办法呵!你不了解一个人背着那么大个包袱前进有多难,能让人高兴得起来吗?”
“什么包袱?”许静好奇地问。
“欧聘。或者具体地说,就是我岳父。”谢凯苦笑。
“这算什么包袱?老谢你净瞎说,在别人看来……。”
“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能成为他雷音的女婿,那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谢凯这么说,但他眼里没有玩笑只有讥讽,对自己的讥讽。“责任重大呀!”
他摇摇头:“本身欧聘就是个家族企业,这条船的舵掌在谁手里,谁就决定它的去向。
那你说,是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公子哥,还是对这行其实根本没兴趣的少爷,亦或者是我这个‘外人’呢?
这里头的争夺呀,简直比一部书还好看!”
“哦,你是说为了争欧聘将来交给谁所以特累?”
“不止。我告诉你,我都有点后悔当他家女婿了。真的,你现在要是答应嫁给我,我现在回去就办离婚!”
“老谢,这玩笑可开大了,慎言呵!”许静心里吃了一惊,赶忙带笑对他说。
“我那个岳父不让人省心呐。”谢凯又叹口气:“他这人你可能也听说了。太温和,好脾气。
以前那些老兄弟人都很好,靠着他们欧聘发展到今天。但是现在这拨年轻的,谁不想从欧聘身上割肉?
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尽心尽力的?我今天要防这个,明天要警惕那个,替老爷子当肉盾左遮右挡忙个不停。
你说我多累?就这样,将来能有几成落在我家都不知道,也许竹篮打水,替人家两位舅哥做了嫁衣呢,谁知道?”
他说完拿眼看了下许静,看得她心里一跳。“我刚才可不是随口一说,是真心话。”
谢凯轻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你看我总是嘻嘻哈哈地,其实实在你面前遮掩呢。
不然我会忍不住看你,总想看你,看不够。回家你的影子也在我眼前晃。那么美,无法用语言形容。”
屋里除了他的声音,没有其它动静,许静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她感到脸上正迅速升温却无法躲闪或遮掩。
只好把椅子稍微转过去些,侧身坐了,留给他几乎是个背影。“老谢,我可是把你当智亚的朋友接待的,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谢凯忽然到她面前就单膝跪下了,吓得许静向后一缩。
“你、你这是做什么?”她压低声音道,惊慌地扫了眼玻璃幕墙,才发现自蔡小安用百叶帘遮挡后还未重新打开过。
“汉得森就在外面,再说万一有人推门进来看见你这样子,叫人怎么说?”
“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说都可以!”
“那我呢?外面有几百我的员工,你想让我在部下面前丢脸么?”
谢凯紧紧闭了闭嘴,这才缓缓站起,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许静一手按着欺负的胸膛,一手抓住椅子扶手随时准备跳起逃走。
她觉得刚才小心脏都要自己蹦出来了。
“我爱你,自然不会让你丢脸,请放心!”谢凯依旧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不能、也不可能的。”
许静也压低声音告诉他:“我有自己的爱人,今年秋天就要结婚,这是整个智亚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我也没兴趣做第三者,更没兴趣去夺走别人的丈夫。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原则,请你尊重!”
“我……当然!”谢凯垂下头。
“老谢,我能理解你刚才说的话。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讲了之后再向女性表白,实际是会刺伤对方的,因为你好像把对方当作备胎一样?
你也是做猎头的,怎么在自己身上就犯晕呢?”心情稍稍平复后许静说道:“如果你真的对别人好,或者想表达好感,换个方式应该更管用些。”
“我唐突了。”谢凯点点头:“刚才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真不好意思。”
“没事。”许静忽然一笑:“要是这有助于你释放压力,只是别再有下次了。”
“好、好,我会注意。”谢凯这时候也觉得不好意思了,鸡啄米似地点头。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只不过承受的方式和释放方法各异而已。”
许静说完看了眼谢凯:“再说,你刚才说的那不叫‘爱’,那是因为心有所感带来的喜欢,进一步演化成的接近和拥有欲望。
爱是经历了时间打磨,相互取得的共识。单边的只能是喜欢和欲望,构不成爱。
我不知道你是否存在家庭的内部问题,但这应该获得正视,由你们双方共同努力在内部解决。
转嫁、移情可不是负责任的表现,那只是想逃避,幻想着从其它方向得到补偿。
把这样的做法称之为‘爱’是不明智的,希望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许静起身走到玻璃幕墙边,回头继续说:“我希望这件事到门口为止。
我们还是同行、是朋友,但所有的行为都应该在正常的范围内,你能保证吗?”
说完,她“唰”地打开了百叶帘。
蔡小安一听说是小金打来电话请他过去商议,就知道他想谈的肯定是被网络攻击这个事了。
因为报到的时候许静就和他俩打过招呼,说小金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个信任到了何种程度,所以沟通的时候没有透露身份,只是说事而已。
当知道真的有过攻击发生,小金立即坐不住了,他把对方可能转而攻击猎头系统的猜测和蔡小安讲,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不一定吧,谁说的准?”蔡小安疑惑地摇头:“你知道两者之间存在的近似,别人并不知道,怎见得他就一定会对系统下手?难道他不会攻击管理系统么?”
小金一愣,对啊,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攻击管理系统的可能性是有的,但管理系统属于内部使用,除非对方有这边的内奸响应,否则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很简单,只要找个离职的前员工问问,就能了解到猎头系统和管理系统的存在了。至于IP地址,对稍有点经验的技术人员也不是什么难事。”
蔡小安一点不客气。他说的都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但安全工程师的职责就是要让对方打消幻想和侥幸心理,使之回到面对现实的立场上来。
“那、那就是说两边都要加强防护才行?”小金额头上有些冒汗,这工作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是呵,不但如此,两边的防护体系还不能一样。另外最好顺手设个陷阱,只要他露头就能循着他的来路找回去。”蔡小安说着脱下外套,笑着卷起袖子。
日期:2022-10-30 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