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巧巧看向下面一溜烟跪着的人,除了程宏明还在河南,来不及弄回来,她的绯闻男宠们,甚至连张益都到了,许丞相还真是足够用心。
哦,也不能说都是跪着的,还有个因为双腿被打断,趴在地上的蕊芯。
看到蕊芯明显化过妆的面庞,许巧巧真是觉得恍如隔世,她想起自己刚刚穿书那会儿,还满腔打工人的热情,日常担心自己随时下线,可不如这会儿这么气定神闲,果然,环境最能改变人,而掌握在自己手里面的权势更让人有底气。
“太后娘娘可还认得奴婢?”蕊芯咧着嘴看向许巧巧,一脸恶意。
能够支撑她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就是今日这一幕,她要亲眼看着许巧巧从高处坠落进泥潭,再也爬不起来。
“当然认得,毕竟你是哀家的祖父派给哀家的人,用了这么多年,便是你偷盗了哀家诸多财物,哀家也都忍了。但是如今你若是指鹿为马,可别怪哀家不顾昔日情面。”
“娘娘可不要以为这些话便能够威胁住蕊芯,如今蕊芯的样子,娘娘觉得蕊芯还会怕?”
蕊芯冷笑两声,以为许巧巧是在劝她不要暴露,殊不知,许巧巧是在可怜她的遭遇,想要捞她一把。
当然,被捞的人不愿意,许巧巧也不能强求非把人救上岸,她这个人一点都不圣母。
“诸位大人,太后娘娘的寝殿内有条密道直通宫外。从先帝死后一年,太后娘娘便耐不住寂寞,找了个男宠日日在慈宁宫内厮混,还要奴婢给打掩护,就是因为奴婢想要劝诫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便将奴婢打出宫外,更要取奴婢性命,若非丞相大人所救,奴婢如今的坟头,怕是都已经长草了。”
许巧巧用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若有所思,这供词听着是要张冠李戴?
“那,日日夜夜与哀家厮混的男宠是谁呀?”
蕊芯愣了一下,没想到许巧巧会这样反问她,不过她并不惊慌,许丞相不提柳意,是因为柳意已死,死人是没办法作证的,那便说是那位程宏明好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自然是程宏明,如今的程大人,娘娘居然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只有一个吗?可哀家怎么记着,当日张氏长子可是指认程大人是与其胞弟一起做的男宠呢?”
蕊芯脸色一阵变幻,她已经被关押许久,这次出来之前也只是丞相府的人简单告诉了她经过,这是说错了话?
许丞相见许巧巧不过是随便一问便噎住了蕊芯,不得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何必为难一个女婢,您究竟有没有淫乱后宫,还是问*夫更为合适。”
他对蕊芯的表现很不满意,连指正人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真是白白浪费了他多年的粮食,不过再也没有比太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更好的证人了。
许巧巧笑笑,也不反驳许丞相的话,如今是猫捉老鼠,她有耐心有定力的很。
“那么想必这位跪着的就是张家幼子张益了,不知张公子有何言想一吐为快?”
张益终于抬起了头,顶着半张脸的伤疤让众位大臣倒抽了一口气,就说许丞相是蓄意打击,不管是薛延年还是程宏明至少长得还行,这满是伤疤的脸太后娘娘怎么可能入得了眼。
张益只是看了一眼许巧巧,便将目光移到一侧,声音嘶哑。
“草民确有一事,不吐不快,草民要为草民的哥哥喊冤。”
此言一出,许丞相的心落到了肚子里面,薛延年的心却被提到了半空中。
张益的哥哥是谁,是张家长子张达,喊冤自然也只能是张达指认太后娘娘养男宠一事,这是要将此事坐实?
在殿上的大臣们都是这样想,这反转来的有点快!
然而薛延年看到许巧巧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直紧张着的心就突然放松了下来。
便是张益有了这样的指认,许巧巧也一定有后招。
“有何冤屈?”许丞相迫不及待的开口催促,半点原告人的自觉都没有。
“草民的哥哥受奸人蒙蔽,在许丞相的鼓动下,以为草民多日不归,是被太后娘娘收为男宠,当日才会在殿上大放厥词。请娘娘明察,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以慰哥哥在天之灵!”
哎?
这个冤屈反转的有些快,众大臣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许丞相。
什么情况,这许丞相这么乐忠于污蔑自家孙女,除了政治方面的考虑,难道是生怕家中其他女孩嫁出去?
“胡说八道!”
许丞相被此话气的须发皆张,明明在将张益从流放之地带回时,就已经说好了指认的条件和内容,居然说反悔就反悔,难道此子还想回流放之地不成?
“草民有没有胡说八道,张家又与丞相府有什么渊源,丞相大人不是最清楚了吗?别说是蛊惑草民兄长,就是蛊惑草民父亲也是轻而易举。从头至尾,不过是丞相大人给太后娘娘和张家挖的坑罢了,有这么一位祖父,是太后娘娘的不幸,有这么一位挚友,也是家父自己识人不清。”
张益毫不客气的讽刺,像是一把利剑般直插人心,更是彻底掐住了许丞相的喉咙。
“张公子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本就是流放之人,不如实作证更是要罪加一等。”承恩侯见许丞相气得说不出话,不得不站出来威胁张益。
今日的局面,丞相府不能输,他也输不起,都已经将许巧巧从许家族谱除名,若是最后还不能给许巧巧扣上淫乱后宫的罪名,那么丞相府和承恩侯府将就此一蹶不振。
张益听了承恩侯的威胁,却笑出了声,他确实是流放之人,更是家族的罪人,许家开出的条件不过是恢复他一个人的自由之身,可比不上太后娘娘大方。
更何况,若不是他一心赎罪,本就是自由之身,许家竟然会觉得自己稀罕这样的承诺,真是太小瞧人了。
“金銮殿上,承恩侯就敢这样威胁草民,当日草民的兄长还不知道受了许丞相的何等胁迫。娘娘,皇上,家兄死的冤枉啊!”
许巧巧的眉心跳了一跳,这最后那句张益绝对是哭给她听的,而她也确实无法反驳。
从遣送张益回流放之地那日起,许巧巧就一直留有人手看着张益,许家去接触张益可谓是在她眼皮底下做的勾当,更何况,许家并没有做的多隐蔽,甚至让她打听到了许诺的条件。
消息传回的当日,她便让人上门找到了张益,承诺日后将张氏族人从流放之地迁回祖地,并赐白银千两当做安家费。
这样的条件很容易打动一心向族人赎罪的张益,何况在这些条件之外,他还可以拉许丞相和当初一众对柳家下手的大臣们下马,何乐而不为?
日期:2022-05-14 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