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不仅仅是咒人······”陆载捋了捋眉毛,苦笑道,“若他是当年西乞墓那具咒人,那其巫力真是······”
“如此,应战罢!陆大人,这咒人只能交给你了!”
“哈哈哈哈哈,来呀来呀!来即金钱!来即金钱!”
正在这满天猖狂间,虚空一声惊天炸裂,结界崩破!陆载立马擎天一指,又划出一道结界,这回却是一瞬之间即被攻破!沙雨也霎时停住,佣兵们立刻蜂拥而上。西乞半藏大喝一声,双手展臂一拍,拍出一道狂风,将佣兵们刮飞至一丈之遥。贝斯特却是稳步站住,待其风势稍弱奋身一跃,那对铁骨夺直击向徐如鲣。徐如鲣敏捷地闪身一避,一手抓住贝斯特的肩膀猛一发力,竟将高大的贝斯特一下子重重按在地上!那奥克趁着徐如鲣身后空档猛扑过来,却被西乞半藏虎躯拦于半途,一手抓住了奥克的脖子,想将他飞甩出去,却没想到奥克也是力大无穷,两人一时角力起来。
金首领恢复半截身躯,飘荡在半空中,大笑道,“时间即金钱,时间即金钱!你们快快解决他们!若不快点,我便又要下金雨了!到时候你们全死了,赏金就我一个人拿,哈哈哈哈!”
“禹步!”陆载纵身跃起,循北斗七星之位脚踏虚空,飞驾悬空,“金首领!有多大的本事都冲我来!”
“呵呵,你竟然会上古术法!好,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耐即金钱!能耐即金钱!”
金首领再次随风飘散。陆载看这眼前茫茫黄沙,突然尽数向自己袭来,粒粒粘附在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最后已是密不透风地包裹住陆载,形成一个沙蛹。
“哈哈哈哈,要么用巫力挣脱,要么就窒息而死吧!”
“喝!”只听陆载大喝一声,破蛹而出,一时沙流混乱,夜空中莽莽沌沌。陆载飞速结着手印,鼓起腮帮子,向着空中的沙尘猛地喷出一股清流,如鲸豚之气,一下子喷洒四方。又不及金首领反应之际,陆载手划阴阳太极,猛出一掌,掌风凌厉,将周围湿重的沙子尽数击散。
可也正此时,陆载突感背脊和胸口皆灼灼发痛,顿时禹步不稳,直坠落地面。
见状,西乞半藏和徐如鲣同时跃出,先是西乞半藏用巫力承托其势,然后徐如鲣飞身一跳,抱住陆载,最后稳稳落地。
“陆大人!”
正唤间,陆载吐出一口恶血,才睁开眼睛,缓过气来。
心心念念间,他便想到自己体内还受着西乞无冥那三掌五雷掌的伤害,另对掌第二天救西乞孤鸰时,背部受了刀伤,导致五雷掌伤害加重。就算是他,外伤易愈,内息却一直无法调整过来。
心念如此,可他嘴上却说道,“没事没事,老了老了。”便又马上落地站稳。
就是刚才几招并发,西乞半藏和徐如鲣也和对方打了数十个回合,击退了军兵一波进攻。
“水山术,土雷掌,不错不错。”
随着声音,空中的沙子又渐渐凝聚成金首领。
只是,此刻金首领再也无法“金光闪闪”,而是黯然无光,还滴着点点水珠。
它还面带怒色。
“若不是事不容缓,我还真想和你好好玩一下。不过,现在······”
金首领怒吼一声,“胆小鬼们!你们还等着什么!还不赶紧攻进村,把那两个小妮子给我杀了!”
喊罢,金首领又突然散化成滚滚黄沙,其时天地之间猛然刮起飓风,漫天混混溶溶的狂沙,以覆天盖地之势扫向西乞村,逼迫陆载三人连连后退,眼睛都睁不开来。
陆载心里深知,这沙暴和满常的沙暴截然不同。满常的沙暴乃土山术,其源头还是天地自然阴阳之理。陆载可以用其他五行山术克之。然而此沙暴就是金首领自身的沙子,陆载只能抵挡,却不能阻止。
“冲啊!!!!冲即金钱!冲即金钱!”
天地间响起金首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兽人奥克率着军兵们杀向村子。西乞半藏大喝一声,迎着沙暴向前一站,双拳打在地面,其立马掀起层层土墙,有千堆之量,足有万尺之高,一下子挡住了佣兵团的攻势。贝斯特见状,扔下两把铁骨朵,两手抓住奥克,原地旋转数圈,大吼一声,向着土墙猛掷过去。奥克来势凶猛,血口大张,似要鲸吞西乞半藏一般。
眼看破墙之际,只见徐如鲣突然越墙出现,直落到土墙前,奥克瞬息即至!就是这千钧一发间,徐如鲣竟一掌打出,擦着奥克的身体斜伸出去,似是有气无力地轻轻拍了一下奥克的身体;另一手顺势抚着奥克的脖子,然后又是绵绵无力的一掌一拍;那一手再是猛地一抓住奥克的耳朵,另一手立马重重一掌劈下,奥克立马重重摔到地上。
贝斯塔大惊,没想到刚刚以破山之势射出的奥克,却在一眨眼间不知被徐如鲣用什么法术,竟凭空失势落地,毫无还击之力。而且,徐如鲣手法之快,简直让人无法看清。
此时,佣兵团攻势已竭,陆载运功再施一掌土雷掌,一下子将沙暴击退。
“这老头子!区区凡人竟敢与天作对!”
金首领并没聚沙成体,其声音在天地之间轰轰而响,颇有其即为天之意。
徐如鲣丝毫不怵,微微一笑,缓缓发声;声音不大,却洪亮如钟,铮铮入耳。
“不错,我是凡人。可我一介凡人,也有家财万贯,斗金如沙;至于金首领你,哪怕是死不瞑目,也终究不过斗沙如金,那可是一文不值的呀,哈哈哈哈!”
此番话正是一语中的,金首领岂能不恼?只见风沙再起,天地震怒:“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西乞墓!西乞墓!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霎时间天地变色,乌云猛聚,狂风似是平地而起,在天地间凝成一股金色的龙卷风,其势破土裂地,吞食一切,佣兵团的军兵们纷纷被吸进风暴内。陆载自知不敌,仓促间只得再立结界,欲挡住其肆虐逼迫之力。谁知顷刻之间,结界立破;身体如被一股如绳索一般的强风卷住身体,蓦地拉往半空。
又是这生死存亡之际,似有另一条绳索卷住了三人,用力地往回扯。陆载一手触及,直觉丝丝缕缕,何其光滑;又猛地一拔,见是一条发丝。
“呵呵,陆帅哥也很喜欢我的长发么?”
随着发女这一声妩媚,陆载三人被三束巨大的发绺拉回到地面上。只见发女盘坐于地,万发千瀑,铺天盖地,勃勃而起。一部分如大树深根,一条条一束束一绺绺深入土中,紧紧盘扎于地;一部分如黑色巨屏,覆满西乞村的上空,护这十里村落的周全。
遮挡于黑发之下,陆载得以喘息半刻,却远远看到贝斯特和奥克正缓缓后退,似有撤离之意。他疑惑意外之际,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欲走。没想到身后有人拉住了他。
陆载回头一看,正是那全身脏兮兮,头上两个发髻一大一小的丑小儿,哭童。
只听他泪水涟涟道,“大人要走了么?大人不喜欢我么?我做错事了么?”
“乖,”陆载摸了摸哭童的头,“我知道你已经长大,已经懂事,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叔叔要去做一点事情,你帮助叔叔对付这班坏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