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点点头,嘴唇蠕动了几下:“不过,过程不比分离灵魂的痛苦轻,只会更痛,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你愿意试试吗?”
我本来是雀跃的。
可是听见了师父的话,知道了未知的可能,突然胆怯了。
不过细想想,反正都是永不超生,不如一试。
“我愿意,但是我现在不能。”
师父垂眼看向我的口袋,脸上出现一抹了然的神色:“是为了让你家人复活?”
“嗯!”我焦急地拉住师父的袖子,“那个老神仙说,要想让我家人复活,我需要找能让人多一条命的法本,但是我没有头绪,师父你知道有什么法本,是多一条命的吗?”
师父弯唇一笑,冬天都显得不那么冷了,他弹了我一个脑瓜崩,不重,不疼。
“人多一条命,这是逆天之法,只有三界之外,六道不触之地,才有这样的法本。”
“那我怎么去?”
师父轻轻摇了摇头:“那样的地方,在上古时期,就已经被一位万能的神封印了。”
我心头一震,脑中轰鸣,抓着师父衣袖的手也无力得抓不住了。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了吗?
既然没办法,师父还笑什么啊!
不过,师父又跟着补了一句:“虽然这样的法本找不到,但是世间却有别样的办法,能瞒天过海,瞒过天道的眼睛。”
师父的一番话,简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我信心骤然又起来了:“什么办法?”
师父挑挑眉:“苗疆一族的历代族长,都有这种不外传的蛊法,田微雨虽然不是族长,却是族长后代,你可以去问她。”
我才知道师父在笑什么。
原来办法就在我身边,但我却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谢谢师父!”
师父心情明显好多了。
“师父还有事,你这小孩,记得有事情找师父,又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总一个人抗什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总是这样温柔,很轻松的就让我觉得很温暖。
“师父走了。”
“师父。”
“嗯?”
“谢谢你。”
师父一愣,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满心雀跃地蹿了出去,一出门,冷风给我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周成沈兆山和璐璐,三个人在院子门口并排蹲着,也冻得够呛。
见我出来,他们跑过来,周成大嗓门就起来了:
“咋样没事了吧?”
“嗯呐。”我扭头对璐璐说,“上了你身的,就是之前童桐的情人,你被带到法国的时候,童桐想让他夺舍你的身体,但是现在没有事了,我师父已经把他吃了。”
“吃了?!!!”璐璐眼睛睁得老大,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呃……”
我应该怎么解释,师父见到道行多的妖魔鬼怪就会饱一饱口腹之欲的事?
沈兆山暗戳戳地戳了戳我肩膀,我扭回头看见他询问的目光,我朝他点点头,对他做口型:晚上用手机说。
沈兆山抿了抿嘴唇也点点头。
周成脑袋突然伸到我俩中间,眯着眼睛左看右看:“干啥呢你俩,有啥见不得人的,赶紧说出来!”
沈兆山我俩同时扭头,摸了摸鼻子。
我拉住璐璐的手,笑嘻嘻的跟她说:“反正璐璐以后就彻底安全了,咱们先回家吃饭吧。”
璐璐一头雾水,但是我不愿意说的事,她也不会刨根问底的追,跟我一起露出大笑脸,我俩欢脱地跑回家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躲在被窝里跟沈兆山发信息,把田微雨可能有多命蛊法的事告诉了他。
“那就好办多了,但是田微雨现在在哪?”
我看着沈兆山发来信息,也有些苦恼:“之前她说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现在蒋大娘一家都死了,还有什么是该做的事?”
“没事,还有两个半月,咱们可以慢慢找。”
“嗯呐,其实不怕别的,就怕练蛊的话需要时间。”
我回复完消息,鼻子里一热,一股血顺脸流下来了,还好我已经习惯了,第一时间就爬出了被窝。
“哎呀,这咋又流鼻血了?”璐璐急忙放下手机,拿过纸给我塞上。
鼻血流了一会就不流了。
璐璐担忧得要拉我去医院。
结果我还得一边怼着鼻血,一边安慰她,一边注意音量,别让我妈他们听见。
好不容易把璐璐哄睡了,我鼻血也不流了,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又见到了那个大黑蛇变成的女人。
这次她没有在黑暗中,或是湖泊中,而是就站在我家屋地上,就在我头顶。
虽然我闭着眼睛,却能清楚地看到,就像这幅画面,呈现在我脑袋里一样。
她浑身的皮肤雪白,还隐隐透着不健康的灰色,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我脚下的窗户。
紧接着,我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转,看见窗户上趴着东西时,吓了一跳。
我家窗户的玻璃上,趴着一个小小的东西,满是黄毛的脸绿油油的,呲着一口尖牙,跟人在笑似的。
它豆大的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缝,两个小爪子搭在玻璃上,大尾巴摇来摇去,整个黄鼠狼贱嗖嗖的。
看见我睁开眼睛瞅它,黄鼠狼一溜烟地跑了,蹿得比兔子还快。
我赶紧套上衣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出去看。
外面的冷风嗖嗖地往我衣领里灌,我走到窗台前一看,窗台上有一只很肥的野鸡。
野鸡刚断气,身子在窗台上,脑袋垂软的在窗台边耷拉下来,喉管处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脑袋随着风一晃一晃的。
因为刚死,流出来的血还冒着热气,一股子腥味儿。
我蹲下身,地上还有小小的带血的爪子印儿……
是黄大仙吗?
但是也不太可能,鸡可是黄大仙的心头爱,没有鸡估计他都活不下去,咋可能把这么肥的鸡送给我啊。
可是刚刚那个贱嗖嗖的表情,又确实好像它。
我走到门口,试探地叫了一声:“老师,是你吗?”
我等了一会,只有光秃秃的树在冷风中摇曳,天气冷得村里的狗都不叫了,整个村子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我走回去,拿上鸡满头雾水,只能先放在厨房了。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醒呢,就被照庭摇着我胳膊给我摇醒了:“姐姐姐,出大事了!”
我叹了口气,翻了身打算继续睡,这时我妈也进来了:“暖庭,咱家厨房的鸡哪来的啊?”
我费力的爬起来,我妈拎着鸡脚,满脸疑惑地看着我,鸡都硬了。
我打了个哈欠:“昨天有个黄鼠狼送过来的。”
“啊?”照庭长大了嘴巴,“黄鼠狼?长啥样?
可爱吗?”
“可爱,可爱到咬死一只鸡。”璐璐把照庭拉走,“快去洗脸。”
我不确定那只黄鼠狼是不是黄大仙,我妈他们也非常确认自己和黄鼠狼没有过交流,这件事就这么放着了。
中午我妈把鸡炖了,用的蘑菇,别说,野鸡的味道是挺好的,但是我们不能随意打野物,我也就小时候吃过。
日期:2022-09-22 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