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多是在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大多是女性，她们知道患者身患绝症，没有治愈的可能，生命的最后时光只剩下痛苦，对家人也是一种伤害。

死亡天使会结束患者的生命，在她们看来，这并不是谋杀，而是做了一件好事，更不会内疚。

曾莎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二层的人只要活着，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嘿嘿嘿……”曾莎笑了，疯狂的大笑，笑够之后才说道：“我就喜欢新人，很傻很天真，以为自己还能出去。我刚来的时候，像你一样，天天期盼着丨警丨察来救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丨警丨察来了吗？”

曾莎的话有些刺耳，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民众一词也包括曾莎等人。

白教授的罪恶勾当一直发生在丨警丨察的眼皮地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要不是这次和白教授交手，可能还要继续蒙在鼓里。

“这次不一样，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路，让那个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我郑重的说道。

曾莎迟疑了几秒钟，举手鼓掌，称赞道：“我赞赏你的勇气，也希望你能做到。”

我需要对曾莎的行为进行判断，她到底是一个斯特哥尔摩患者，还是计划向白教授复仇的疯子，如果是后者，我们有可能合作。

刚遇到她的时候，一口一个主人，言语中透着对白教授的无限崇拜，感觉是发自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追着我不放，是个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看上你了，行不？”曾莎娇笑道。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我还没说什么，马丽气呼呼的说道。

曾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在这里绝对是帅哥！”说完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

她对我紧追不舍，肯定是另有目的，可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出来。

饿鬼有些不耐烦了，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似乎在提醒曾莎快点，这会儿他们还受控制，等到他们感到饥饿，就是另一种情况。

我分析下来，曾莎有她的优势，她熟悉第一、二层的情况，和她合作，能避开陷阱，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如果你真有意向，一个人过来谈！”

“好的！”

她竟然真的一个人走过来，我只是试探一下。

曾莎走到门口，微笑着盯着我。她的笑容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欢迎吗？”曾莎向后瞄了一眼。

她暗示我走廊说话不安全。为了让我放心，她解开衣服，举起双手，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曾莎很有诚意，她没带武器。

我解开门上的钢丝，打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她走进来，立刻用钢丝把门缠好。

“你们竟然找到这地方。”曾莎环顾一周说道：“这里以前是仓库，食物放在这，大家轮流看管，是第二层最重要的地方。”

“但是我们一点食物都没找到！”我直接说道：“都到这一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了解我，能猜到我的想法。”曾莎脸色一变，用阴狠的语气说道：“当然是报仇了，我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刚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需要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突然出现在第一层，我又不确定你是什么人，必须要试探一下。万一你是下来抓我的人呢？”曾莎反问道。

我指着她身上的血迹问道：“这些血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疑点，曾莎如果是从二层逃到一层，她知道出口，完全没有必要逼问老人和老鼠收留的女孩。

“在跟踪你的时候，遇到个女孩，疯了一样的攻击我，我试图和她解释，但是她根本不听，掐着我的脖子差点杀死我，所以……”

曾莎没往下说，意思已经明显，她是迫不得已，在自卫的情形下杀死女孩。

我查看过她身上的伤势，脖子上确实是有掐痕。女孩已经死了，尸体也没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相信她说的话。

马丽插嘴说道：“你制服她就行，为什么要杀死她！”

“是个意外！”曾莎耐着性子解释道：“她身上一股血腥味，又不肯待在我身边。”

听她的意思，女人死于饿鬼之手。

“你不是饿鬼的头么，他们不听你的？”我问道。

“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可从没吃过人肉，我有自己的底线。你可以这么理解，他们是工具，是我复仇的刀子。刀子使用不当会伤到自己，饿鬼偶尔会出现不听指挥的情况，毕竟不能把他们当人看。”

“那你吃什么？”马丽好奇的问道。

“我能逃到下一层，当然早有准备，我带下去一些食物。偶尔也吃点虫子，老鼠，吃习惯了味道还不错，要是能生火烤一下，味道更好。”

想到生吃老鼠虫子，我和马丽都有些反胃。

“你别只怀疑我一个人。”曾莎不满的说道：“你就没怀疑过老人和老鼠？凭什么老鼠每次都能找到食物？除了食人饿鬼都死了，他怎么能在地下生存下来？比他强壮比他聪明的人都死了。”

我被问住了，老人解释过，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细细一想，问题大了。

人要维持生命，总是需要一个基本的能量供应，这个基本的能量供应，就叫做基础代谢。是人体维持生命的所有器官所需要的最低能量需要。

肌肉活动、环境温度、食物及精神紧张都能影响能量代谢率。甚至人在清醒、安静和思考问题时，消耗也不一样。

一个成年男人的最低标准是三千大卡，女人也要在两千大卡左右。达不到这个标准，就会逐渐变成外面的饿鬼。

老人说所有食物都是老鼠从上一层偷来的，老鼠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得手。第二层的食物本来就不够，少一点都会被发现。老鼠再厉害也不是隐身人，不可能每次都成功。

脑子里重新浮现出窝棚的画面，地面上的各种垃圾袋，其中一部分二层的人可能都没吃过。

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顿时让我懊悔不已，狠狠的砸了自己两拳。

老人和老鼠真有问题，综合老人在我面前的表现，他很有可能是白教授！

“你想到有问题了？”曾莎在试探。

我叹口气说道：“看来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马丽听的一头雾水。

我苦笑着说道：“曾经有一个机会，我们离着幕后黑手非常近，可我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啊？”马丽瞪大眼睛问道：“他长什么样？”

“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快全白了。看上去很和蔼，就像是隔壁老爷爷，很慈祥。”我绞尽脑汁，只回想到这么多。

老人虽然坐在灯光前，昏黄的灯光没有照亮他的脸，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让我进行画像，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越想疑点越多，老人是白教授的可能性大增。他在我眼皮底下玩了一把灯下黑，我一直蒙在鼓里。要不是曾莎提醒，压根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老人有问题，老鼠就是同伙，他给我的图肯定也有问题。再往后的探索，要更加小心。

“你上来之前，就没找找他？”我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