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期进行!”夏侯松拱手回礼,带着夏侯年三人转身便走。
夏侯年长脸上笑容弥漫,对着郭铭昆拱手而别,一道讥笑声音传至孟林耳边。
“都说苍山派就是个杂货铺,今日一见,此言非虚。哈哈哈,孟师弟,有缘再会!”
孟林神情不悦,并未传音,而是淡淡一笑,抹去嘴角血丝,朗声道:“夏侯师兄,有缘再见!”
“其他人散了吧,各自修炼去。孟林、乔宗岩、郭若溪,你三人随我来。”郭铭昆仰望一眼天空,声音低沉。
一炷香后,三人跟随着郭铭昆来到祖师殿。
“林儿,宗岩,这里没有外人,你们把前因后果说说吧!”郭铭昆负手而立,眼神有些暗淡。
孟林轻咳一声,示意乔宗岩先说。
“掌门师尊,弟子正在真传弟子别院内修炼,结果被夏侯年和贺天他们找上门来,几次三番言语刺激,想与弟子比试。”乔宗岩斟酌着字句,认真回忆。
郭铭昆脸上神色发沉,看着飘渺神宫的方向,道:“然后呢?你们就开打了?”
乔宗岩拱手正色道:“没有。弟子不知掌门师尊和夏侯长老在谈什么,担心争斗后影响苍山派与飘渺神宫的大事。所以推脱没有动手,后来……”
“后来,我们回到宗门,听闻外门师弟告知,真传弟子别院被人欺侮,我便没有忍住,动手了。这结果嘛,掌门师尊你也看到了……”
孟林接过乔宗岩话头,继续忿忿不平道。
“爹!我可以作证,今日之事,真不能怪孟林他们。都是那个夏侯年和贺天步步紧逼,我们才与他们争斗切磋!”
郭若溪鹅黄长裙摆动,来到郭铭昆身边,急切地道。
郭铭昆双眼微眯,凝眉思索,对郭若溪的话语不置可否。
“掌门师尊,若溪师姐说的在理,别人都欺负到门上了,我们再不出手,似乎颜面上挂不住。”孟林拱了拱手,似有不服。
郭铭昆神色变得温和:“林儿和宗岩,不要心理有疙瘩,认为为师胆小怕事!”
顿了一顿,又长叹一声,唏嘘道:“自从坐上这掌门之位,我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有负青山师尊所托。有时候处理事情,只能以苍山派的万年大计为主。”
三个真传弟子听罢,低头各自思索。
片刻后,孟林拱手,表示理解。
而后,郭铭昆神色充满回忆,把近些年与飘渺神宫的纠葛,向这三人略说了一些。
据传,仙古之战中,诸多大能仙人相继逝去。
此战,天崩地裂。
那方便仙凡自由交通的天路,也在大能施展仙法争斗之时,打得崩断。
其后,始终无人能够修复。
上界残存的仙人,也无法凭借实力,再打破两界壁垒、自由下界。
而在下界,很多门派的功法传承,也受战争影响,遗失不少。
以苍山派为例,便是由一位自号“苍山真人”的仙修,搜集诸家功法所创立的门派,功法最高只到元丹境,想要再向上修炼,只有靠自己领悟摸索。
再后来,妖魔四起,在明面上的正道势力,便以五大仙门为主,护佑天下苍生,大战除魔。
最终,贡献最大的五个宗门,被天下正道尊为“五大仙门”,分别是:飘渺神宫,清月宗,幻花剑派,木林寺,苍山派。
那通天古树残片所炼化而成的幻境,便是由五大仙门所共管。
其中,因为飘渺神宫当年牺牲最大,所以其他四个宗门,又把它尊为名义上的上宗。
只是,近些年,飘渺神宫动作频频,似乎想把这“上宗”的名义坐实,对其他四家仙门或拉或压。
这次夏侯松前来,就是商量一年之后的“五宗联谊大会”地点。
因为木林寺和苍山派的据理力争,这才没有把地点设在飘渺神宫,而是暂定在相对中立的清月宗。
众人凝神细听郭铭昆的轻声讲述,各自神色震动,一时茫然。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孟林神色疑惑,忍不住道:“掌门师尊,什么是五宗联谊大会?”
郭铭昆答道:“本次五派联谊大会,名义上是友好交流合作,实则是各大仙门彰显实力的一个媒介。”
“为什么这样说啊?”郭若溪秀眉微皱,似乎有些不理解。
郭铭昆眼神看着远山,没有立刻回答。
孟林沉声道:“只怕这次联谊会,将成为某些门派统一意志的一个手段!”
“正是如此,不若直接把那个门派,灭去?”乔宗岩想起夏侯年的颐指气使神态,忿忿不平。
“乔师兄淡定,现在我感觉还急不得,等等再说吧!”孟林在一旁,连忙打断。
郭铭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孟林三人散去。
孟林尚未走出大门,郭铭昆又道:“孟林,真传弟子别院邀斗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邀斗算不上,不过弟子认罚。”孟林想了几息,拱手郑重行礼道。
郭铭昆叹口气,长声唏嘘:“好。那这个黑锅就由你来背。真传弟子孟林,不顾宗门法纪,肆意与上宗弟子斗法,伤及师兄,影响恶劣,罚思悟崖面壁一年。”
孟林头也不抬,躬身拱手,温声接受:“弟子知错,愿受惩罚。”
“爹!你这样做,女儿不服!”郭若溪嘟起嘴,鹅黄长裙摆动,晃着郭铭昆的手臂,为孟林求情。
乔宗岩老成持重,劝慰郭若溪道:“郭师姐,掌门师尊这样做,应是有深意的。你就别为孟师弟担心了。”
郭铭昆轻哼一声,长袖向后摆动:“郭若溪,你不要胡来。宗岩,你大师兄不在,你去传功阁禀告一声,把孟林面壁的事说清楚。”
“遵命!”乔宗岩朗声回应,抬腿便走。
孟林疑惑道:“掌门师尊,我这就是客气一下,您老不再为徒儿着想一下?”
“已经着想了,稍后会让传功阁发布一份文书,飞剑送到飘渺神宫说明情况。”郭铭昆微微一笑。
而后又道:“一年半之后,就是五派联谊大会召开的时间。此时你去面壁,或许能给宗门带来一些变化,也未可知。”
孟林想了片刻,深知宗门此番举动的深意,没有再说其他。
只好向着在场的几人,团团拱了拱手,赶往百草阁屋舍,收拾行李。
三个月后,苍山派主峰所在的思悟崖。
苍松翠柏,迎风而动,思悟崖上积雪成片。
自孟林从青罗镇醒来,此时已过五年有余,他年龄虽在十五岁左右,但此时身高已与成人无异,身材健硕修长,强劲有力。
纵然如此,他还是依然感觉有些寒冷。
为打发时间,孟林当下正于思悟崖盘膝打坐,五心朝天,安静修炼。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崖之上,他的心神从未如此恬静,元气运转也从未有此刻这般欢畅过。
半日之后,太阳西斜,煌煌红日挂于西山。
“孟总编,孟总编,还在吗?”许大嘴的声音从山下遥遥传来。
孟林晃了晃手中的流觞酒壶,舔了一下嘴唇,朗声喊道:“大嘴!为兄还在啊,你再往上来!带酒了吗?”
“带了,这是价值三百灵石的灵酒。”许增寿举起一个细腰陶瓶,跌跌撞撞地来到思悟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