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吧,老四。”司马红双看向旁边的司马志,而司马志也就点点头,没有太积极的回应。并非他对这孩子不关心,只是相比之下,他更关心自己老婆的身体。
这时候,一直没作声的司马茹走了过来。
司马茹并没有说什么,冷着脸直接从包里面拿出来一份文件。看来他们夫妻俩事先就已经分好了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但不管什么套路,司马红双都不会吃的,不过这份文件确实让人很生气。
“老夫人,族里人哪个不忙?例会上没时间说的事儿,总还能抽时间讨论的。现在联名签字都在这儿,族里还是认为让我们来抚养孩子比较好。”
“简直是荒唐!”司马红双狠狠瞪向司马学夫妇,重重把那文件拍在了桌上,“别说是八成,就算全族人都签字了又怎么样?我们本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而这时候轮到司马茹出声了:“老夫人,司马家这么大的家族,风风雨雨都是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过来的,可不是你们本家一家的司马家。没有了我们这些旁系,你们本家血脉再厉害又能做什么?”
“司马家又不是一言堂,您作为代理家主,护短未免也护的太过了吧。”
“我护短?”司马红双看向司马茹,目光简直像要把这势利的女人给思撕了,而司马茹不敢和她对视,却表面上还在故作从容:
“司马晴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她自己支持代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她都有自知之明了,可您却还要护着她,还想把抚养权攥在手里,保住她家主的位子。”
“据我所知,她为了个男人跑去日本呆了几天,然后又去了巴黎,这两天才带着那个男人回来。而你们本家人非但没责问她,还跟她一起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这些我都是听族里人说的,应该没有冤枉你们吧?”
“小晴那孩子一向任性妄为,但我们真没想到,居然连你们本家人也一起跟着胡闹。就你们这样的表现,谁还敢把孩子交给你们!”
虽然过分,但司马茹的话确实让人无法反驳。这样百口莫辩的帽子扣下来,司马红双瞬间就气冲上了脑子,觉得有些晕乎。
“大姑姑?”司马志连忙扶住她,“你先别动气,千万注意身体啊!”
“啊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不知道老夫人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吗?”司马学假惺惺责备着,又把那补品递了上去,“您还是喝点吧。”
砰的一声,司马红双把那口服液甩到了地上,缓了口气才对司马志说道:“去,去把那丫头和裴昶给我叫来!”
可等司马志找到司马晴房间,里面早就空无一人,就连裴昶和黔墨也不知所踪。
“这丫头!”司马志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但拿出手机却又犹豫了。裴昶对小晴的重要性,他这个四叔又怎么会不知道,事情一天不查清楚,那丫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黔墨……
司马红双毕竟也是六十的人了,常年扛着司马家的重担,确实是要多注意身体。如今这样的节骨眼上,若黔墨在跟前,万一被发现了什么异状,那必然又是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所以想想,这帮孩子现在不在也好,顶多不过是在“家主资格”上再给司马学他们多找了一条“老问题”。如此也就和平时一样,族里早就对此见怪不怪。这样总好过引发一场大风暴,是对这家族、对司马红双最好的帮助。
“唉。”司马志沉沉叹息,最终收起了手机。不管小晴那孩子在隐瞒什么,都必然是想保护她想要保护的。而这想要保护的东西,司马志相信一定是她的家族和家人。
就如司马志对司马晴的笃定一般,司马晴对四叔也从不怀疑:
“放心,四叔一定会帮我们的。这本来也就不是多大的事,我‘任性妄为’也不是第一天了,他们也生不了多大的气。奶奶盯得那么紧,不趁司马学他们来的时候溜出来就走不了了。”
司马晴说的稀松平常,但心里根本是两回事。裴昶的问题实在诡异,必须要查清楚,可显然司马家在这点上无能为力。而且黔墨那种状态,呆在司马家她着实无法安心。
她相信四叔是了解自己的想法的,但这其实也是对四叔的一种试探。她想知道,如果以后真出了更大的事情,四叔会不会帮自己和黔墨。
司马晴再次看了看手机,并没有电话或者消息进来。所以也就是说,至少眼下她是不需要担心太多的。
奶奶的身体不好,她必须尽快正式承担起家主的职责,可那样的话,便没什么时间追查裴昶的问题,黔墨的事也会变得更加棘手。所以哪怕短暂也好,她希望四叔和奶奶能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否则这焦头烂额的局面誓必只会变得更糟。
幽暗的冥光,森冷的气息,阴司“生人勿近”的凉意着实不适合活人。看街上来来往往的鬼差,一身鸡皮疙瘩的裴昶头皮发麻,早就顾不上司马家的那些事了:
“我说,这儿真是阴间?我们会不会再也回不去了?”裴昶搓着胳膊,又是死死拉住了司马晴的衣角。
黔墨冷冷瞅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人不总是要死的。”
“我现在还不想死,我们回去吧,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作为一个普通人,裴昶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即便拿着多恶鬼王的头发,他也还是出于本能的从骨子里排斥这里。
司马晴并没有搭理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头发,现在也是有些头疼。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路很好走的,这次怎么转了半天都没见到那幢宅子。
“黔墨,你说他会不会搬家了?”司马晴很是苦恼,而黔墨又在空气里仔细嗅了嗅。
“鬼差的臭味太浓了。”他吐槽一句,爱莫能助。之后三个人又无头苍蝇的转了半天。也不是他们不找鬼差问路,只是生人的气息一旦暴露了,那将又会是无尽的麻烦。
“算了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累死了。”司马晴找地儿坐了下来,确实是不想找了,而且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没有找那红毛要过电话号码。转头却发现裴昶在给人发消息。
“谁啊?”司马晴几分警惕的问。现在的裴昶能用手机联系的,应该只有司马家人。
“哦,是兰英。她说联系不到你和黔墨,问我们在哪儿。说你奶奶大发雷霆,让我们快点回去。”裴昶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黔墨抢了过去。
“再说最后一次,我们这趟出来,不要联系任何人。”黔墨的态度着实不好,但看裴昶一脸无辜,司马晴便把手机拿过去还给了他。
“裴昶,有些事我不能和你细说,但如果透露了行踪,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司马晴也不是护短,只是大家都有人权,黔墨不应该总拿防贼一般的态度去对待裴昶。但司马晴这样做,黔墨显然很有意见:
“小晴,说句实话,我觉得他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