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时杰容光焕发,气宇轩昂,一进门,他还煞有介事地冲大家一一点头示意,那种自信的笑容,仿佛他是从总部下来的钦差大臣,来此处视察一样。
付洁和包时杰相继坐了下来。
众位经理陆续地坐下,静待开会。
付洁轻咳了一声,环视了一下会场,开口说道:今天我们的包经理出院了。大家要多向包经理学习,生病不忘工作。即便在生病的这两天里,他仍旧牵挂着商厦的工作,起草了一份非常重要的管理方案。而且在病还没好的情况下,坚持带病回来参加工作。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诸位经理纷纷鼓掌。
包时杰在众目睽睽下站了起来,伸手拉拽了一下衣角,说道:惭愧惭愧!在商厦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倒下了,实在是不应该。今天我回来了,虽然出院了,但晚上还要去医院输液。我向大家保证,虽然我身体有恙,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而影响工作。我会继续投入自己的所有热情,把本职工作做好,做好付总的左膀右臂!
这话听了怎么那么不对劲儿?
一个中层部门经理,竟敢声称自己是付洁的左膀右臂?
你排得上号吗?
话虽这样说,但是目前从付洁对他的信任度而言,升职提拔肯定不在话下。
黄振觉得很是悲哀,连包时杰这种人品低下擅长溜须的人,都能在商厦拥有如此巩固的地位,悲哀,悲哀啊!
包时杰接着说道:在我生病的这两天,商厦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虽然我没在商厦,但是我对这件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明显是一次恶性的竞争报复事件。作为企划部经理,尽管没有权限和权利去亲自解决这件事,但是我觉得,商厦之事,人人有责。这不仅仅是安全部门的责任,这同时也是咱们在坐的各位,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希望咱们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来之敌,让商厦尽快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在此,我包时杰表一下决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得而诛之!来商厦捣乱的这些人,我不管你姓谁名谁背景如何,我会想尽千方百计去维护自己的家园,维护商厦的利益,哪怕是搭进我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种教科书式的慷慨激昂的表态,竟然还博得了大家更为热烈的掌声!
喊口号,说空话,谁他妈不会?
待包时杰坐下后,黄振不失时机地将了他一军:包经理果然是忠心耿耿。大家都对包经理的能力和才华很认可,你这番讲话很有大将风采。既然这样,那应对这件事的责任,就交给你了。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会处理这件事。好好把握,这可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
包时杰一愣,半天没回话。
付洁扭头望了一眼黄振:包经理还在生病,身体不便,还是你亲自来负责最好。
包时杰不失时机地道:随时听候黄总差遣,我随叫随到,决不含糊!
黄振冷哼了一声:包大经理还是省省吧,万一把你累的病情加重,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好了,现在我们继续强调一下应对这次突发事件的几个预案。大家也都知道,浪琴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最担心的是,活动当天这帮人还会借机闹事,那样的话,商厦将会造成名誉和经济上的严重损失。所以我们必须要严阵以待,严防死守,必要时可采用极端手段!争取在浪琴活动之前,将这次事端消灭在萌芽状态……
黄振有条不紊地宣布了三个应急预案,并且给各个部门,划分出了详细的责任和细节。
会后,整个下午,仍旧是相安无事。
越是平静,反而越让黄振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下午六点钟左右,黄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禁不住一拍脑门儿,心想自己的记性,好像越来越差了。
黄振想起了肖燕跟自己说的话,第一时间又想起了徐文光。
让陶菲打电话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很快,徐文光踩着风火轮匆匆赶到。
一进门,徐文光就站的笔直,冲黄振道:黄总有何指示?
黄振神色淡然地道:跟你说一件事!
徐文光道:请黄总吩咐!
黄振想了想,说道:你那个……那个撞车的赔偿金……
徐文光脸色顿时一沉,还没等黄振说完,便抢先道:那边……那边又催了?我……我……我是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缓缓,容我缓缓……
黄振一皱眉:你听我说完!我是想告诉你,宾利车主那边回话了,免了。
‘免……免了……’徐文光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追问:你的意思是……
黄振强调道:就不跟你要了!
徐文光神色激动地盯着黄振:黄总你……你没……没没……没骗我吧?
‘我靠!’黄振反问:我骗你干什么啊,爱信不信!好了,就这事儿。你可以走了。
徐文光突然像是范进中举一样,脸上的精神都已经极不正常了。他突然一下子冲了过来,抱住坐在办公桌前的黄振,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黄振顿时蒙住了,连声喊:干什么,干什么你,有病啊你!
徐文光手足无措且语无伦次地道:我太……太那个激动了,高兴,激动……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谢谢你,谢谢你黄总,我知道是你和那个肖燕的关系比较好,肯定是你从中说的情,对吧?谢谢你谢谢你,我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
黄振苦笑道:以身相许?美得你!你是在玷污我的审美吗?
徐文光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之情。哎呀太激动了我……这样黄总,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一辈子是你的人了……
黄振一摆手:可别!你老婆会来找我拼命的。你是你老婆的人才对。
徐文光解释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就跟你干了!
黄振反问:你不是一直在跟我干吗?
徐文光道:是,是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随时听候你差遣,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就是你的死忠!死党!坚决拥挤你听从你!为你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黄振禁不住将了他一军:你的话外音是,在此之前,你一直都在敷衍我,对我忠诚!
徐文光道:不是不是。以前也忠诚,以后更忠诚!
他激动地握住黄振的手,上下摇晃了很久,快把黄振的手腕儿给摇断了。
黄振不失时机地道:好了好了,别玩儿虚的了。回去工作吧。现在你可以没有任何负担了吧,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OK?
徐文光狠狠地点了点头:必须OK!您可是一下子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恩人,绝对的大恩人!
黄振叼上一支烟,被人感恩的滋味儿,的确是有些激动。
徐文光平定了一下范进中举式的情绪,说道:这样黄总,晚上我安排,请你吃大餐!
黄振一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没那个没必要!
徐文光强调道:必须有!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打电话定好包间,一会儿咱们打车过去,我敬你几杯。
黄振正想再说话,徐文光却已经迅速地溜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