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侠开始拍摄。
吴淞勤奋演戏,也很入戏,无论打戏多么艰苦,他都亲自上阵,不吊威亚,不用替身。
这部戏拍了一年半,走遍了江南的山山水水。
终于拍完了。
电影上映的时候,吴淞发现自己的名字换上了烟斗。
他愤怒而去。
小桃红红透了半边天。但是,落得一个以泪洗脸的下场。
吴淞前往徳国,发现屠盈盈母女及三名女兵文甜、文静、文秀已人去楼空,不知所终,难过之余,通过德国同学帮忙查找,始知韩刘之战后、屠刚撞墙自尽,有一批杀手前来行刺屠氏母女,所以屠盈盈携母逃往美国去了。
至于屠盈盈在哪个城市落脚吴淞的德国同学也不知道。吴淞黯然伤神,只发乘船回国。
他回归五峰城,恍然若梦。
五峰城。
吴淞是先来见宋疆的。
因为他还在以为潘今莲是他嫂子。
宋疆激动之余,为了培养人才,决定派吴淞参加力行社特务处金龙山秘密培训班。
他亲自送他出城,还告诉吴淞,潘今莲和吴直生活很平静。韩刘之战结束后,张员外也没得到韩复渠的重用,所以,张员外又气嘟嘟的回到了五峰城,并且大病了一场。
宋疆建议吴淞尽快离去,避免影响吴直和潘今莲的平静生活,也避免与张员外再起冲突。
他承诺,他会接济吴直和潘今莲的生活。
吴淞心头阵疼,答应了。
出到国城外,宋疆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当兵才是你的强项。你当演员,永远也玩不过那些有钱有背景的大明星。哦,你翻过五峰山中的金龙山,在其西面山腰密林里有一排隐藏很深的房舍。这封信便是我写给培训主任柴晋的。
唉,你现在也无兵器,就拿着这扁担吧,戴上哥哥的斗笠,进山去。山里莽蛇和虎兽多,你纵有扁担在手,也要小心点。”
吴淞感动落泪,双膝一弯,跪在宋疆面前,哽咽说道:“大哥恩德,小弟没齿不忘,小弟无以为报,给大哥磕头了。”说罢,便要磕头。
宋疆急扶吴淞起身,说道:“快走吧。咱哥俩,客气啥好好参加培训,将来在官场上弄一官半职,回来光宗耀祖,届时,又有谁敢欺负你
届时,恐怕令师张员外,也得对你礼让三分。
再说,你若爱潘今莲,到时你也可以帮她。
现在,你无官无钱无地位,你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你让一个大美人跟着你活受罪那吴直至少还有一间铁铺,可以赚钱养家糊口。
你啥都不会,就只有几分蛮力,你能养活潘今莲吗
如果她生孩子呢你咋办
你带着一个心爱你的女人住狗洞去俗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不痛不如做梦
贤弟啊,既然现实对你如此残酷,你就去做梦吧”
这些话,太现实,太有道理了。
吴淞含泪地点了点头,将装着盘缠的小布袋放进怀兜里,抓着扁担,迈开大步,穿过一条公路,就向山中的密林深处走出。
他一路走,一路落泪,心疼啊
回到了五峰城,却仍不能见上小师妹一面,实在不甘心啊呜呜呜
弯弯曲曲的林荫路上,秋阳光似显娇怯,在枝丫间细细梳理成一道道金线。
吴淞时走时停,不时哭出声来,脸上的泪水一直没有干。
他独自一人,翻山越岭,来到金龙山东面的山腰。
他腹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家酒店,门前挑着一面旗,上头写着五个字:“金龙山酒馆。”
吴淞走进店里坐下,把扁担放在一边,叫道:“掌柜的,弄点东西来吃,哦,顺便打点酒来。”
他心里难受,虽然感觉宋疆的话很有道理,很现实,但是,要远离心爱的女人,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现在,屠盈盈母女不知去向,郑倩下落不明,小桃红和导演合伙欺骗了他。
就连怀中的藏宝图也不见了。
藏宝图到底是谁盗走的
是郑倩
是小桃红
是薛平
将来,如若见到屠盈盈,没了藏宝图,又该如何向她交待那是屠家的藏宝图,是屠刚临死前的嘱托。
这让吴淞的心伤的血淋淋的。
他的感情的天平又向潘今莲倾斜了。
“好呐客官”
店小二替掌柜的应了一声,便切了几斤牛肉,打了几斤米酒,拿来一双筷子,一只碟子,一大盆面,放在吴淞面前。
距离上次中源大战之后,又是五年没见过小师妹了,她变样子了没她生小孩了吗她现在是黄脸婆她还是身材没走样她和大师兄这七年来生活的美满吗
吴淞心情不好,满满筛了一碗酒。
然后,他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便拿起碗来一饮而尽,接着提筷子挟菜吃,跟着抓起那碗面,狼吞虎咽起来。
店小二奇怪地望着吴淞,暗道:这小子有心事啊
很快,吴淞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大碗面吞进肚子里。
接着,吴淞又往酒碗里倒酒,满满的一大碗酒,又灌进肚子里。最后,他嫌麻烦,便抓起酒坛,直接就往肚子里灌。
骨碌碌
所剩下的半坛酒,他一口气喝下去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吴淞从怀中拿出宋疆送的小布袋来,从中拿出三块袁大头,放在桌餐上,看看天色将晚,又有些醉意,得加快速度赶路啊
不然,天黑之后,想在深山老林里找到那排房舍,可能有困难,可能找不到。
如此思忖一会,他抓起扁担就走。
掌柜的此时清闲下来,赶出来叫道:“喂,小伙子,山里蛇兽多,小心点,天快黑了,最好住一晚再走。”
吴淞心情不好,心事重重,头也不回,醉熏熏的吼道:“浮云都是雨水,神马都变驴腿老子是吓大的”
店小二也赶紧的高声相劝:“喂,小伙子,真的有危险天黑了,别走了,明天再走也不迟”
吴淞心情不好,真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他回身骂道:“冬天最刘氓了,总喜欢对人冻手冻脚”
掌柜的怒道:“小畜生,这么不听劝。老子好意救你,你不信,那就等死吧”
他说罢,便吩咐店小二关门闭户,就此歇业。
看来山里真是蛇兽多。
不过,吴淞已经醉了,不当一回事。
危不危险,他毫无感觉。
他心里装的是潘今莲。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就醉了。
因为他痛苦,所以,他借酒消愁。
他提着扁担继续往前走,往深山里走,一边走,一边把斗笠取下,斜挂在脊梁上。
红日西沉,树影晃动。
吴淞视力有些模糊,酒力发作了。
他浑身发热,一只手提着扁担,一只手解开纽扣。
他脚步踉踉跄跄,看见前面有一块光滑平坦的大圆石,便走过去,把扁担往树杆上一靠,躺下来想睡一觉。
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吹来。
吴淞浑身哆嗦了一下,感觉很凉快,也有些冷。
那一阵风过了,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老虎来。
吴淞惊叫一声:“啊呀”
他没想到驿站酒馆的掌柜真是好心劝他住上一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