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了解,也并没有很了解。
陈姐说,“当时陆总救我,是因为组织我们出国的背后真凶是陆志森,在那段时间,陆总跟陆志森交手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在路上,听开车的司机说到过研究室。”
“陆志森是其中一员。”
叶心音大胆猜测,“你是说,陆志森在研究违法药物做实验?陆景霄已经成了受害者。”
“我不确定,但是陆总的情况太像了。”
“或许他早就已经被陆志森设计过了,只是他想办法压制了自己发病,现在陆夫人去世,对他的精神打击很大,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叶心音顿时心如死灰。
这种病,根本就没有研究出相应的治疗方案,她怎么救陆景霄?
陈姐说,“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先找权威专家治疗,实在不行,我去找陆志森。”
叶心音闭上眼,“先别打草惊蛇,要是被陆志森知道陆景霄出事了,他肯定会见缝插针。”
陈姐顿了顿,也很焦虑。
空气凝固了一会,叶心音才开口道,“先保守治疗吧。”
叶心音连夜叫了最靠谱的两个医生,过来给陆景霄打了一针镇定剂。
他们做了基本的检查,告诉叶心音,陆景霄确实有暴躁症。
叶心音坐在一旁,看着安静沉睡的陆景霄,眼里黯淡无光。
她原以为,在跌入黑暗之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然而没想到,生活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医生又道,“这种症状之前临床也有,但是没有找到确切的治疗方案,一般……都送往了精神病医院,进行心理治疗。”
叶心音闭上眼。
陆景霄白天是正常的,晚上会发病,要是送去医院,被他发现以这种方式治疗,他得疯了。
这个方法不可行。
“先开点镇定药物吧,晚上吃,他能睡个好觉。”
只能先用这个办法了。
一直熬到天亮,医生走后,叶心音守在床边,等着陆景霄醒来。
陈姐见她脸色灰白,说道,“我去做点早餐,你吃点。”
“好。”
陈姐走的时候,还给她拿来一个棒球棍。
“要是陆总醒了还是对你施暴,你用这个把他敲晕。”
“好。”
结果陈姐走后不久,陆景霄就醒了。
叶心音看着他赤红的双眼,跟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她绷紧身子站起来,往门口退。
叶心音退到门口,摸到了那根棒球棍。
她眼睛盯着陆景霄,浑身充满戒备,像是竖起了毛刺的刺猬。
她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陆景霄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最后又重新闭上。
叶心音大气都不敢喘。
陆景霄抬起手,摁着眉心,呼吸急促而有疲倦。
叶心音立即松开棒球棍,走过去。
“陆景霄。”
陆景霄测过头,看向叶心音,眼眸逐渐明朗。
没有那么可怕了。
叶心音鼻子一酸,没由来地很难过。
她没敢说你醒了就好,低声道,“感觉怎么样?”
陆景霄坐起来,脑子昏昏沉沉。
好像睡了几千年,重新醒来一样。
他感觉得到身体出了问题,但是一切都未知。
陆景霄对上叶心音焦急的眼神,问道,“我怎么了?”
叶心音怔怔的,“昨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不是在睡觉么?”陆景霄声音喑哑,“不过做了一场噩梦。”
他想不起来了。
发病的时候是无意识的,自然也不会留在真切的记忆里。
叶心音扯出一个笑,“嗯,你昨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我知道,我听到你说话了。”
“我说什么了?”
“你想你的母亲。”
陆景霄眼眸一沉。
陆夫人的死,始终是他心里的痛。
叶心音握住他的手,用柔软的语气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不用介怀,你母亲是提前去下一世给你布置新家了,下辈子你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她一定健健康康的。”
陆景霄低沉着脑袋。
看起来有些可怜。
叶心音起身,抱住了他。
陆景霄的耳朵贴着她的心脏。
手放在她并没有显怀的肚子上。
叶心音说,“我现在身体里有两颗心脏,你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你的血,你要好好的,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亲情就想一股新鲜的血液,流入了陆景霄的心里。
他动了动。
然后在叶心音的肚子上吻了吻。
“好。”他说道。
叶心音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下去吃饭。”
陆景霄下床,气势瞬间就压了叶心音一头。
刚才的小奶狗,瞬间变成捷克狼犬。
叶心音失笑,握住了他的手。
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陈姐和叶心音把所有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陆景霄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叶心音说起另外一件事,“我们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我还没有痴呆到昨天的事都忘了。”
叶心音失笑,“我是想提醒你,你别耍赖了。”
言归正传,“既然我们结婚了,乔怡然那边的婚约就得退了,这件事我去处理。”
陆景霄知道她有自己的计划,所以也没有打算插手。
这也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叶心音继续道,“我父亲的死,乔怡然是合谋,所以我得问你要点东西,算是我给乔怡然的一份礼物。”
“你说。”很大方的样子。
叶心音道,“乔怡然跟陆志森出入的记录,你有吧?”
陆景霄眯眼,“看你要什么了。”
“当然,越详细越好,有没有必须得打码才能看的?”
“有。”陆景霄勾唇。
两人相视一笑,狐狸的狡猾劲儿,展示得淋漓尽致。
陈姐问,“我可以先看看吗?”
“处丨女丨就别看了。”陆景霄道。
叶心音啧了一声,“你也太没礼貌了。”
“好,老阿姨就别看了。”
陈姐,“……”
叶心音,“……”
她觉得,她很有必要把楼上那根棒球棍,换成一把大砍刀。
陆景霄吃完饭,就把叶心音想要的东西给她了。
“什么时候去?”他问。
有点想看戏的意思。
“今天。”叶心音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可以。”陆景霄一脸一本正经。
好像刚才叶心音是求着他去的一样。
以前不这样,也是发病之后才有的。
两种极端的人格碰撞在一起,一方越黑暗,强势,一方就越偏向童真。
说是童真,说白了,就是陆景霄渴望活成的样子。
陆景霄肩膀上压着的担子太大了,他想要的东西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得给自己披一层伪装。
伪装旧了,也就跟真皮长在了一起。
叶心音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能深入了解陆景霄。
越了解她这母爱就越泛滥。
在车上,陆景霄先给乔母打了个电话,说要去一趟乔家。
乔母高兴得很,“你来得正好景霄,今天我请大师给你们算婚期呢。”
“我知道,特意选好日子来的。”
“好嘞好嘞,你赶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