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9-23 10:50:54
“常来啊,干嘛?”
“没干嘛,问问你不行吗?那你家肯定住在这附近了,有件事正好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穿风衣,戴帽子,戴太阳眼镜,比较高的男人?”
我问的当然是风衣丨警丨察。
“没见过。”
“那你见没见过有人来河边?”
“有啊,钓鱼的人。”
“除了钓鱼的人呢?比如这堆垃圾附近,见过什么人没?”
“有啊,不就是你喽!”
“不好好讲话,你拿我寻开心是吧?”
我又火了,丁鸣说:“这小崽子,瞧他那德性,长得跟呆瓜似的,傻乎乎的,你跟他扯什么?”
这孩子的面相确实让人看了生厌。
孩子重新在地上捡小石子。
“小屁孩…你慢慢玩吧。”
我走出草丛,打算沿河边走走。
我身后又响起那孩子用小石子打水的声音。
闲逛片刻,我离开河边,从一条林荫小道回到了老房区。
接近一处拐角时,前方忽然有个人影快速窜过,好在我眼力不一般,我看见了,就是河边那小屁孩。
那孩子刚才还在河边,怎么一会功夫跑这来了?
“去看看那小呆瓜在干嘛。”丁鸣说。
这边我熟,前方拐角向右是一条巷子,死路,小屁孩就是跑进了那条巷子里。
我贴着拐角处的破墙,朝巷子里偷望,那孩子正半蹲着身体,缓缓向前挪步,显得小心翼翼,右手还拿一只黑色的皮鞋。在巷子尽头,有条不大不小的黄毛土狗,正背对孩子啃食垃圾堆里吃的。
土狗没发现步步逼近的孩子。
当孩子来到土狗身后,突然狠狠地用黑色皮鞋朝土狗打去,土狗被打得跳起来,急忙撤开,但一边是墙,土狗窜去孩子身后,孩子又趁机打了土狗两下,见土狗往外跑,孩子快速追赶。
孩子跑出巷子时,我一把揪住他。
其实狗已经跑远了,他追不上了,可他仍想追。
“怎么又是你啊?”孩子见着是我,气汹汹地问。
“你打那条狗干嘛?”我问。
“好玩啊!你管我呢?放手放手!”
孩子说完使劲挣脱,我便让他挣脱,我料他不会再追了。
虽然我喜欢猫,但猫狗作为人类宠物,有许多相似的地方,这孩子那样打一只狗,让我非常不爽。
他肯定是那种缺乏家教,习惯了调皮捣蛋的孩子。
“这小呆瓜我真受不了,沈默你快把身体给我吧,我来好好教训他,你不行,收拾这种没教养的小野种还是要我来!”丁鸣说。
我不理丁鸣,对孩子说:“这样好玩?那狗得罪你了吗?”
“没有,不认识它。”
“那你打它?”
“又不止它,我见过的狗,这里的狗我都打。”
“你被狗咬过?还是被狗抢了你吃的啊?”
“咬过啊,怎么了?去年我被一条大黑狗咬了,在我打它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狗咬了所以打狗呢,是你先打的狗啊?”
“没有,我喜欢打狗,喜欢!就是喜欢!”
日期:2022-09-23 10:51:32
这小屁孩还理直气壮,我竟对他有些无计可施。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郝佑然!”
“哦,郝佑然,你爸妈呢?”
“我爸妈在家。”
“你手里的皮鞋怎么回事?专门用来打狗的吗?”
“嗯。”
这孩子的生性实在顽劣,甚至可以说人格扭曲,他的原生家庭想必十分糟糕。
“我可以走了吗?”郝佑然抬头问我。
“走吧!”
郝佑然蹦蹦跳跳走远了。
第二天一早,丁鸣就吵着要我把身体给他。
我问理由,丁鸣说想让我放他出来玩玩,最近太闷。
我答应了他,反正我最近也不用做什么事。
交接完毕,丁鸣就要出门,他说再去西滩河边走走,一来寻找西河案的线索,二来看郝佑然在不在河边,如果在,他一定好好教训郝佑然。
原来丁鸣想整那孩子。
我觉得挺不错的,我想见识下丁鸣拿郝佑然有什么办法。
丁鸣骑自行车快速到达西滩河,沿西滩河骑了一长段路,都不见郝佑然。
这小鬼今天没来河边吗?
丁鸣又骑回老房区,想顺便去雯心便利店看张英在不在,这时我听见从不远处的某户人家院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那户人家看起来仍住着人,因为二楼窗台摆了几株盆栽,那些盆栽长时间不浇花是会死的。
丁鸣朝那看,他也听到了。
我和丁鸣的感官虽然共享,但思想并不共享,这意味着我们尽管看见或听见同一种事物,但反馈未必一样,譬如当时丁鸣注意力分散,那么可能就会忽略掉这件事。
狗的叫声不太正常,像是碰上什么麻烦。
丁鸣走近院墙,轻松跃上墙头,果然是郝佑然。
这小子正拿那只黑皮鞋,在抽打一条拴住的小黑狗,小黑狗被打得缩在墙角,朝郝佑然狂吠。
“死狗!打死你!打死你!嘿!嘿!不许叫!”
郝佑然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
“妈的,这个小屁孩,这样对待小动物,他如果敢打我们家的猫,我把他手给扭下来!”丁鸣生气地说。
丁鸣和家里的猫咪们感情也很好。
过会,郝佑然停止抽打,他瘫坐地上,呼呼喘气,看来他打累了。那条狗依旧缩在角落,发出“呜呜”的可怜声音。
休歇片刻,郝佑然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院子里的自来水龙头,喝起了自来水。
这户人家的人显然不在,这小子应该从大铁门翻进来的。
他把大铁门的插销拉开,堂而皇之地迈步出了院子,嘴里还哼着曲。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丁鸣跳下院墙,瞧他的动作,可能打算偷偷跟踪郝佑然。
郝佑然没有发现我们。
郝佑然的走路速度很快,丁鸣则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七弯八绕,郝佑然来到一处我不认识的地方,四周基本都是拆迁房,只有一栋破旧的平房,似乎还住着人。
郝佑然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头发长长,穿拖鞋的女人。两人也不说话,郝佑然便进屋了。
这就是郝佑然家吧,这平房破得远看像一座棚子,看来他家条件不太好。
“在外面玩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吃饭啊?”
从房子里传来一个粗旷的男人声音,那是郝佑然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