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粮这次安排上。
相信有了眼下这批人手,春耕结束,夏耕之前,三千亩土地是稳的!
往后只需让从舟山南下的船队,携带粮食,便可填补不足。
唯一的缺口,在于地方人手的吸附,吸附越多,缺口越大,但这是好事!”
张定边与一旁笑道。
内阁十一人,多数不在家,张定边自当出来走走。
“理论的确是这样,客家那已经完成动员,后日就会沿陆路前往九江,就是不知道中间道路情况如何!”
九江并非完全脱离大陆,依陆路可一路走到金紫荆港的对岸,至于中间夹的那段海峡,小舢板就能解决,水性好的游水游个往来不是问题。
“张岩那小子心里有数,怎么说也是参加过四轮北伐的人,就当战时指挥,左右不过小两千人,这都不能管好,军座之位他别做了!”张定边对张岩信心不小。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金紫荆港口的水深,若是水太浅,这可不利于镇字级飞剪船的停泊!”
镇字级吃水近四米,目前探查到水深,最浅的地方为三米出头,单一一处还是多处,在没有完全探明之前,谁也不敢保证。
要真运气不好,搁在了里面,乐子可就大了。
“事可不经人想,往坏想,越想越糟……你小子该找个时间,好好照照镜子,那眼眶黑的,也就那孩子不在,不然你铁定得进观澜湖!”张定边笑道。
“您老别笑,那帮混蛋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将事全都丢给我,真当我不想休息?”黄子澄不爽的说道。
“那也得偷着来,属官人数不够,那就多培养几个,决策来不及,那就分个轻重,身体才是关键,这些事想来不需要我教,直接学不就是了?”张定边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些事三爷能做,我不能做,我要是如此,得乱!”
伴随着琼海发展,黄子澄越发感到时间不够,心力不足,多没事那就算了,可偏偏所有人都忙的后脚跟踩前脚跟。
四五月份前,还要完成远航中东的筹备工作,怎么个休息!
“要不您老……”
眼求着黄子澄要将主意打到自身上,张定边连忙推脱,“这种事你应该找朱允熥,而不是找我,老夫都这岁数,还要帮着那小子看着蒋瓛,你又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麻烦!”
警监体系筹备快一年了,确离也有半年,可涉及到具体的事务从不简单。
警监体系现在遇到一大麻烦……上下层理念的矛盾。
上层,主要由蒋瓛一系锦衣卫组成,这些锦衣卫过去影与黑暗之中,见惯了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暗,眼下执掌警监体系的核心权利,心中又急着出成绩,普遍认为当在符合琼海法典的要求下,进行从严从重的执法,形成强大有效的威慑力,震慑琼海民间,让百姓不敢乱来。
下层,由琼海最初建立地方民兵组成,成员年纪普遍较轻,责任感强,热血,个人机遇与琼海发展绑定,加之这几年琼海社会稳定,执法过程中认为当以‘仁’为主,教化为辅,同时这种思想源头在解沦,毕竟过去这一摊子事都由解沦负责,警监体系确立之后才划分过来。
这不问题就出现了,上层想的从严从重,下面则认为当弹性。
换做中原,上行下效,下面不听也得听,可琼海官场普遍明理,想要以手中权利强压,别问朱允熥支不支持,就位置你都坐不住。
价值蒋瓛也不愿意强行推动,毕竟他们现在不是锦衣卫,而是公正的执法者。
可年前小年夜出了一件事,让这种思想矛盾变得更大。
一帮好逸恶劳的街溜子,四年前有三十多人,地方不是没做过工作,可这人啊废了之后不是那么好重塑的,能被做通思想工作终究是少数,配以朱允熥的意志,以及整体社会风貌的改变,这帮街溜子的规模逐渐变小,平日里也不敢出现在人前,都快让人忘了有这一伙人。
奈何人心有不平衡。
身在上升期的社会,只要愿意做事,总能得到良多,若有所机缘,进步起来飞快。
街溜子的核心在原地踏步,越混越差,外围陆续离开的却将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甚至还有一人当上小官,这不对比就出来了。
酸啊!
加之年关将近,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的街溜子搞事了。
有人搞事,接手了治安的警监系统就要做事,稳,宽,厚,仁的处事态度,并没有软化这种畸形心态,甚至还让部分街溜子升起更为强烈的恶念与错觉。
你不能要求街溜子自我清醒……于是乎一场杀戮与小年夜当夜爆发,原是街溜子的小官一家满门被杀,负责那片治安的人手三死一伤,整件事导致八死一伤,警监体系上下全都炸了。
若是炸的方向一致还好,有利于团结,可偏偏方向不同。
蒋瓛一系认为这是不能接受的耻辱,稳,宽,厚,仁的执法态度要有,但那只是皮,出了这事的关键,还是地方思想有问题,要回炉重塑,将丢掉的东西捡起来,另外那一伙街溜子全都要处理掉,宁错杀一个,不放过一个。
可下面却认为,他们是执法者,不是复仇者,回炉重塑可以,毕竟没人愿意在发生这种事情,但做事要有证据,要有流程,万不能一刀切,并且还拿死去的兄弟说事,什么相信他们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一刀切的情况出现。
各有各的道理,自此也就顶在那里,弄得张定边也是好几日没睡好。
“殿下,难道就怎么算了?”
蒋瓛看着面前,将审判公文极为随意丢在一边,早先眼底却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朱允熥,坚决的态度不由再度加码。
忍不了!
真的忍不得!
执掌锦衣卫怎么多年,眼下初掌琼海警监体系,蒋瓛及其一席人马,想露的是脑袋而不是屁股。
灭门案,打的就他们的脸。
绥靖,在蒋瓛他们看来,或许是不是妥协,但绝对是无能的表现。
与解沦那帮人解释不通,蒋瓛干脆南下,找寻朱允熥这位“仲裁官”,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
“不理解?”
将文件扫到一旁的文件堆里,朱允熥背靠椅背,目光深邃的看着蒋瓛。
这个世上哪来什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切的公理无不建设在秩序规则之上。
一切约束的权利,便是没有束缚的恶龙。
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纵是初衷是好的,未来也迟早会变坏。
蒋瓛沉默!
同样是沉默,换在朱元璋面前蒋瓛是不敢说,没胆量说,可换做朱允熥面前,蒋瓛考虑的则是自己是否真有错,找不到错误点,自然只能沉默。
日期:2022-09-27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