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黄贯阳沉默了几秒钟,又说“光给东西行吗,要给点钱吗?”盛敏心里暗暗喘了一口气,想着又是钱啊。盛敏小声地回应了一句,问“你想给多少?”
黄贯阳嘴里撕拉一声,感觉像是冒着凉气,然后说“不知道,平时给个五千,这过年买东西走亲戚包红包的总要给得再多一些,以前我都是给两万。”
这话让盛敏心里一惊,两万?这有点太多了吧?这不会让她出吧?这么担心着,盛敏说“嗯,你自个看着给吧,我爸妈那边倒是不用给,他们自己有。”盛敏这么说完就闭了眼,黄贯阳就又是踌躇起来,因为他听得出来,盛敏肯定是不会分担这个钱的,她甚至都没问他存款有多少。哦,盛敏已经有些日子没打听他的存款以及工资金额了,不过想也知道吧,黄贯阳再次觉得自己过得疲惫不堪。
但是疲惫又能怎么办呢?日子还得过,只要活一天,人就得为了钱这种东西挣扎。挣扎过后,黄贯阳说“我这几个月工资发的有点少,要是给了爸妈,可能手里的余钱会少很多,下个季度房租你能多出一些吗?”盛敏从鼻孔里冒出一句嗯,声音里全是睡意,黄贯阳就分不清楚她是装的还是真的。黄贯阳再次提高了一点声音说“可以吗?我钱有点紧张。”
盛敏想,躲是躲不过去了,今天说不出个结果,明天就还是要说,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问他想让她出多少。盛敏这么问完,黄贯阳又是撕拉一声,像是很为难的样子,然后说“你能都出了吗?”
黄贯阳这个问题,让盛敏一下子清醒了,盛敏猛地转身望着他,然后问“什么?全部?你是说一万二的房租,让我全部出?”
黄贯阳觉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她刚住过来的时候,房租不也一直是他出吗,房子是两个人住,凭什么他全部出就可以,她就不行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而且就一个季度而已,又不是以后都这样。
盛敏看着黄贯阳觉得他似乎没有要更改的意思,也就又试探地问“你少给你爸妈点不行吗,你给他们一万呢?你刚刚也说了,还要买点东西,现在的东西很贵的,坚果啊酒啊,哪个也不便宜,这些东西也是钱啊,你多买点东西少给点钱,不行吗?”
盛敏即使是生了气,也没有徐弘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即便装她也装不出来,在黄贯阳面前唯唯诺诺习惯了的她,即使知道现在在据理力争,但说出去的话还是有那么一股子没底气,仿佛乞求一般,对黄贯阳毫无威慑力。
但是黄贯阳似乎也没有真的要她全部出,盛敏说完,黄贯阳也就思索了一下说“也行吧,那你出一半,我出一半,行吗?”盛敏想这有什么不行的呢,上次出房租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黄贯阳见她不说,就又说“如果这样,生活费你能多出一些吗,比如家里的水电、煤气、日用品之类的你能负责吗?”盛敏想也行吧,总比让她一个人出一万二的好,这些日常开销才有多少钱呢。
盛敏点了点头,黄贯阳似乎很满意,也就抱了她打算睡了。躺下,盛敏心里就又不是滋味,觉得原来啊,原来他今天把那些家务都做了,也就只是为了这个啊,她是没有徐弘那些心眼,但是盛敏又不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也看得清楚。
黑暗中,盛敏又问“那……你能多做点家务吗,我最近可能加班会比较多。”
黄贯阳含糊地回“不是快放假了吗,这个时候什么工作不能等过了年再说?”
盛敏不回话,想着这就是拒绝了,今天的付出也只是“谈判”的筹码罢了。盛敏又问“那今年过年,我们能买个洗碗机吗,我不想洗碗。”
黄贯阳抱着她的手松了一松说“咱们是租的房子,不好装那个,房东不会同意的。”盛敏想果然啊,意料之中。随后黄贯阳又说了一句“别总跟徐弘那女的学,她啊,你不是说连她爸都不管吗,结果给常清买那么贵的东西,还不是想讨好常清。”盛敏想,你怎么就不能讨好讨好我呢,大概是她不用讨好,什么都没给她买过,她还是照样跟他在一起了的缘故吧,因为在一起的太容易了,所以不能被好好珍惜。
盛敏在脑中好好的将徐弘跟常清在一起的过程回忆了一遍,得出结论:徐弘果然是聪明的,反反复复跟常清耍了几个来回才在一起,这才使得常清把她当个宝贝一样。今天盛敏去常清办公室签字的时候,门是反锁着的,等她轻轻敲了两下,里面的人有了回应,也就见那人影抱了徐弘将她放在长条沙发上,随后常清小心地打开门,发现是盛敏,便小声地说“进来吧,徐弘睡着了。”盛敏知道这意思是提醒她小点声,盛敏连走路的脚都垫了起来。见她进来,常清也没急着问她什么事,而是去拿了一个靠垫跟一个薄毯子。常清将靠垫垫在徐弘的头下,又将毯子给她盖上,才抱歉地跟盛敏说“她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盛敏想,她、雨禾、徐弘,这三个人啊,还是徐弘聪明。
徐弘确实是聪明的,不光常清这么觉得,就连褚云星也这么觉得。周五,徐弘跟雨禾带着诺诺到褚云星西餐厅的时候,刚刚过午餐时间,服务人员还在收拾东西,褚云星也就挂了“午休”的牌子。
褚云星让人先收拾出来一张大点的桌子,然后上了一些薯条之类的小吃,然后试了几次才问雨禾“他能吃吧?”雨禾看着诺诺笑着回“可以的,吃一点没关系。”徐弘看着褚云星那提心吊胆的样子心想,就借这个机会让你吃吃孩子的苦,让你看看带个孩子到底有多累,你还敢要求漂亮姐姐生孩子?先知道养孩子的辛苦吧。
这么想着,徐弘就逗了一下诺诺,诺诺朝她张着小嘴就笑了,笑的两条眼睛都眯了起来。褚云星看着徐弘就想,她不怕这个孩子吗?实话说,褚云星刚才的小心谨慎并不是畏惧孩子,他是畏惧像诺诺这样的孩子,他不是歧视特殊儿童,就是对这种孩子不了解,简单地从心理上暂时不能接受罢了。但是褚云星这人又是个儒雅人,在他书生气的外表下,他想尽量表现的体面,也就只能壮了胆子,尽量地表现自然一些。
给了诺诺吃的,又给她们上了一些喝的,褚云星将一台相机递给徐弘,然后说“你看看,能不能用。”徐弘接过来,在店里试拍了几下,觉得灯光有点暗,这倒也是,西餐厅的灯光嘛,本身就暗,徐弘就又跟褚云星要了几样拍摄用的补光灯反光板之类的,褚云星一一记下,想着下次正式开拍的时候就买了来。ŴŴŴ.ŚŐßĨQÚĞĔ.ČŐM
徐弘一边跟褚云星、雨禾商讨西餐厅的传播内容,一边又用相机拍照,想要找一些好的角度,尽量将西餐厅拍的好看一些,同时又时不时地拍拍雨禾、拍拍诺诺,顺带的连褚云星也拍了几张。
因为拍了几张褚云星,晚上在家里电脑上导照片的时候,徐弘就对着那张脸又是研究起来,然后问常清“你说,常新看上他什么了?”常清凑过去也看着那照片说“嗯……他现在是年纪大了,身子也没那么挺直了,他以前啊,二十来岁的时候,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哦,他学位很高哦,是个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