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乖。”纪盛延轻声哄着,拍了拍心心的小脑袋,然后把孩子抱起来,警告医生说,“你一会儿动作轻一点,不要弄疼她。”
“是,纪先生。”医生赶忙点头答应。
然后纪盛延又低头安抚心心,“心心不怕,有爸爸在,一定不让医生弄疼你。来,乖乖把手伸出来。”
心心嘟着小嘴,哼唧唧的望着纪盛延,最后才慢吞吞的伸出小胳膊。
安安一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捧着之前在书房拿的书,看似专心致志。
“小朋友不要怕,我们先把纱布拆开,用酒精擦一下,涂一点药就没事了。”医生简化流程的说着,可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一开始他拆开纱布的时候,心心还没有多大抵触,但等酒精棉刚一碰到破皮的伤口上,小家伙的哭声马上响了起来。
“呜呜呜~爸爸疼!爸爸快救救心心,心心的个把好疼!”
小家眼泪汪汪的,泪水顺着小胖脸流到下巴上。
“滚开!”
纪盛延一下发了火,差点一脚揣在医生身上。
“啪嗒!”
医生手里的医用钳子瞬间掉在地板上,手心冒了一层细汗。
“纪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的皮肉本来就嫩,伤口碰到酒精会疼都是正常现象。”医生冒着冷汗不停的解释。
可那些话,纪盛延根本听不见去,他现在耳朵里都是心心的哭声。
“宝贝乖,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该让这个庸医给你换药,他根本不会看病,等下就让医生把他开除!”
医生:“……”我招谁惹谁了?
“纪先生……”
“给我闭嘴!”
纪盛延狠厉的瞪了医生一眼,吓得对方把话噎回到肚子里。
过了一会儿,在纪盛延的安抚下,心心的哭声渐渐下了,他揪着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谁能想到,A城最有权势的纪氏总裁居然拿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没办法,只要小家伙一哭,他这个做爸爸的就没了注意,之前在商场上的叱诧风云的纪盛延完全没了影子。
“爸爸,心心不闹闹(不要涂药),心心怕疼。”小家伙依偎在纪盛延怀里,用小脸蛋蹭着他的胸口,一副小乖猫的模样求他。
换了谁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都会心疼,可心心胳膊上的伤口必须处理好,不然腐烂发言就不好办了。
“把酒精拿过来。”纪盛延冷冷的对医生开口。
医生怔住,然后马上把酒精瓶递过去。
纪盛延用镊子夹了一块棉球,沾着酒精说,“是这样吗?”
这时,医生才反应过来,纪盛延是要亲自给小家伙处理伤口,马上指导说,“是的,纪先生,先把伤口上的腐皮擦干净,然后涂这个药,再包扎。”
纪盛延一步步的做下去,明明都是一样的步骤和手法,而且他还没有医生处理的熟练,可心心就是出奇的没有哭闹。
偶尔酒精碰到发炎的伤口,小家伙也只是微微的皱皱眉,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医生一直在旁边看着,心想,“这手法明明比我还差,小家伙居然不哭。长得帅真是没有道理!”
“当!”
纪盛延将镊子扔进医用托盘,心心的伤口已经处理干净,他用沙发给小家伙包扎好。
“闹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心心指着手臂上的纱布,撒娇的说。
“好。”纪盛延的语气出奇柔和,眼睛里透着满满的父爱,在她手臂上系了一个不是很好看的蝴蝶结。
心心被逗得乐呵呵,开心的抬着小胳膊,冲着安安叫,“哥哥,哥哥快看,蝴蝶!”
安安不耐烦的抬起头,他也不知道一个破蝴蝶结有什么好看的,明明系的那么丑,心心却当宝贝似的。
“纪先生,孩子的伤口不能沾水,一周后我回来换第二次药。”医生整理好药箱,站起来说。
纪盛延连头都没抬,他抱着心心,一副女儿奴的模样。
医生无奈的垂下头,带着药箱主动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除了工作,纪盛延几乎都在御海阁。
自从他之前愤然离开纪家,纪母的心神就一直没安宁过。
她私下找人了解到纪盛延最近的情况,自然也问出了何夕被绑架的事,还有现场留下亲自鉴定。
虽然纪母没有亲眼看到那份报告,但安安这孩子确实太像纪盛延了,她之前就怀疑过,可为什么结果却不是?
纪母心里泛着疑团,她反复思量,还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连忙去了御海阁。
“夫人?”佣人开门,看到突然到访的纪夫人,着实有些惊讶。
陪心心在客厅玩的纪盛延听到声音,连忙把孩子交给佣人。
“妈,您怎么来了?”纪盛延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时纪母已经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佣人怀里的心心。
心心长得很可爱,但她先天弱智,所以一直没得到纪母的半点喜爱。
“把孩子抱下去。”纪盛延吩咐佣人。
佣人点头,蹑手蹑脚的绕过纪夫人,把心心抱进卧室。
“盛延,你怎么又把他们带回来!”纪母不理解的质问道。
纪盛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倒了杯茶,让母亲坐下。
“妈,外面天热,您先喝口茶。”
“我哪里喝的下!”纪母语气不善的说着,“盛延,妈知道你喜欢何夕,可喜欢也只能是喜欢,她已经是嫁过人的女人了,还带着两个孩子。你不能单凭一份没来由的医院报告就相信那个男孩儿是纪家的孙子吧!”
显然,纪母是不相信的。
“妈,安安是不是纪家的血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何夕还能在一起。”纪盛延的话掷地有声。
纪母一下傻了眼,她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这么痴情,已经到了非何夕不要的地步。
“盛延!”纪母的语调提高一倍,连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好好想想,以你现在在A城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为什么非要在何夕这一棵树上的吊死。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挽救纪氏的局面,我和你爸爸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女人进门的!”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娶了何夕。”
纪盛延冷着眼,毫不客气的反驳着。
纪母差点被他气死,“呼呼”的喘着粗气,“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不管,跟纪家无关的人不能留在御海阁,不然你就证明给我看,何夕的孩子是纪家的种!”
“哒哒”。
卧室的门被推开,安安从里面走出来。
他没有靠近纪盛延和纪母,只是站在门口,冷静的看着这对争吵的母子。
那一瞬,纪母看到安安的脸还是愣住了。
“这个孩子简直太像盛延,可为什么上次医院的报告却说他和盛延没有父子关系?”纪母在心里犯了疑。
她站起来,向安安走过去。
“妈。”纪盛延怕纪母对孩子不利,张口提醒道。
“放心,我是不喜欢何夕,但还不至于伤害她的孩子。”
纪母说着,走到安安面前,她低头看着这个和纪盛延几乎有着一样表情的小男孩儿,手掌还是抑制不住的摸了摸安安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