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破邪则是被我紧紧拿在手中,只要凶手一靠近我就给他来个猝不及防,只要我的速度够快就必然能够让他一命呜呼。
此时仇恨已经占据了我内心所有角落,即便是趴在尸体上我也没有丝毫惧怕。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我想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会保佑我能够一举击杀凶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由于身上被河水和血液打湿寒风一吹不禁让我有些瑟瑟发抖,而且长时间的趴伏也让我手臂开始出现酸麻之感。
我正欲转身换个姿势,这时村落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一般。
听到声音我立即侧头看去,只见荒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
此人一瘸一拐的朝着尸山方向走来,双手各自拖拽着一具尸体,尸体由于与地面摩擦扬起阵阵沙尘。
看到此人行走之时一瘸一拐我不禁心头一震,没想到这凶手竟然是个瘸子!
要知道我们村可有数百上千名村民,虽说由于近几年不少青年已经进城打工,不过留在村里的青壮年还是有五六十人。
这么多青壮年难道说都敌不过一个瘸子,这也太奇怪了,而且就算是这瘸子再能打总不至于能把千百人全部杀死。
正当我心上诧异之间瘸子已经拖拽着两具村民尸体走了过来,借着月色我定睛看去,当我看清之时我整个人都懵了,脑瓜子嗡的一声炸响。
这瘸子我竟然认识,他就是扎纸的陈玄玑,也就是村民口中的陈扒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陈扒皮可是陈家村的村民,虽说不是陈氏宗族的人,不过他在村中也已经呆了数十年之久。
他怎么可能会杀害朝夕相处的村民,而且他年事已高,又怎么可能屠杀整个村子?
一番沉思后我觉得杀人者应该并非是陈扒皮,其原因有两点,一是凭他现在的身体和年龄绝对不可能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屠杀。
二是我爸临死之时明明说杀人者是衡水河中之物,陈扒皮在村中生活这么多年,如果他就是河里的东西岂不是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再者如果是他的话我爸也不会故弄玄虚,他直接告诉我是陈扒皮杀的人不就行了?
正思量之间陈扒皮已经来到尸山面前,他双臂一用力,身后的两具尸体直接被扔到了尸山之上。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尸体泪眼婆娑道:“唉,没想到最后给你们送行的竟然是我这个瘸子,真是讽刺,你们一路好走,仇我帮你们报不了,不过纸钱有的是,路上你们慢慢花。”
说话间陈扒皮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钱,用力往空中一挥,纸钱瞬间纷飞,洋洋洒洒落在尸体和荒地之上。
旋即陈扒皮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颤巍道:“村里人太多,我只能先把你们烧了再把其他人拖拽过来,我不是不想埋了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如果任由你们的尸体留在村中说不定会腐烂发臭,还会生出瘟疫,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们,村子后面的馒头山上有一窝黄皮子,如果他们要是知道陈家村被屠了村,肯定会来此啃食你们的皮肉,与其让你们成为这些畜生的腹中之食还不如把你们一把火烧掉,尘归尘土归土,这都是命。”
话音刚落陈扒皮便蹲下身子点燃了村民身上穿着的衣衫。
火焰熊熊燃起,不多时便在尸身之上蔓延。
陈扒皮见状吃力站起身来,旋即一瘸一拐朝着村落方向走去,看样子他是准备继续去拖拽尸体然后进行焚烧。
眼见陈扒皮背对着我,正是出手良机。
电光火石间我一个翻身从尸体上滚落下来,紧接着快步上前,手持破邪剑便抵在了陈扒皮的脖颈位置。
见陈扒皮被我控制住,我刚想开口询问,这时陈扒皮突然发难,头部向后猛然撞击,砰的一声他的后脑勺撞击在我鼻梁位置。
一瞬间我鼻子发酸,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不等我踉跄后退,陈扒皮抬起右手从我肘关节穿过,向外一勾顺势扣住我的手腕。
一时间我只觉手臂酸麻,再使不上任何力道,掌中握着的破邪剑也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陈扒皮左手探出接住破邪,旋即转身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我的脖颈。
由守转攻不过只有一两秒时间,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陈扒皮给控制住,如此说来陈扒皮绝对有功夫在身,而且是个高手!
“想欺负我这个瘸子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陈扒皮话音刚落手臂便要用力,只是在清辉冷月下他看清了我的模样,瞬间愣在当场,满眼震惊道:“陈默?怎么会是你小子,你当真没死!”
“你既然都没死我为何要死,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村民是不是你杀的!”我目光森然看着陈扒皮问道。
“怪不得你小子从背后袭击我,原来你以为我是屠村凶手。”
说话间陈扒皮将抵在我脖颈位置的破邪缓缓拿下,随即交还于我。
“我陈某在陈家村少说也待了二三十年之久,若真有心图谋害人何必要等这么久,再说凭我一个瘸子又岂能杀害这么多的村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陈扒皮冷笑说道。
先前我的确不相信陈扒皮有这个能力,可刚才他反手夺刀狠辣异常,一看就是练家子,只要给他一件趁手的杀人工具要想不动声色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屠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此处我将破邪横档胸前,质问道:“你别跟我岔开话题,我就问你杀人者是不是你!”
“若真是我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吗,杀人者另有其人。”说话之时陈扒皮将目光看向我身后不远处的衡水河,看样子他的意思是说杀人者来自于衡水河中,这与我先前得到线索一致,而且陈扒皮也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相信陈扒皮的话,这些年他在陈家村中虽说与村民的关系不太好,而起脾气也比较古怪,但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所以他的话应该值得相信。
打定主意后我将破邪收起,看着陈扒皮面带愧疚道:“陈叔,刚才是我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才做出过激之事,你别放在心上,不过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村民又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这其中隐情,而且既然村民都已身死,为何你却活了下来,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陈扒皮没有立即回应,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尸体后瘸着腿走到一旁的石头前。
坐下后从腰间抽出旱烟袋,抽了几口轻咳两声,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今天傍晚的时候陈扒皮坐在院落中正扎纸人,突然听到村中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声音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扒皮放下手中的纸人行至院门前将木门打开,只见村民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陈扒皮心上疑惑便跟着村民去一探究竟,最终来到了侯家门前,此时侯家大门敞着,门前聚集了数百名村民,院落之中还有阵阵咒骂声和嘶喊声。
陈扒皮循着声音挤进人群,定睛一看,发现侯家院落之中正跪着一名赤身男子,这人就是我们先前在路边遇到的陈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