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在微波炉里。”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但她还是没看我,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电视。平时,她只有无聊极了,或者要杀时间的时候才会看电视。
我转身去厨房,打开微波炉,里面是些炒饭。我盛了一些出来,又拿了点小菜和豆浆。坐下来吃早饭。吃完,我收拾利索,洗了碗筷。临出门,我跟妈妈说:“我出去了。”妈妈看着电视,并不理睬我。我无奈的笑笑,轻轻的关好门,下楼去。
尽管路上我千方百计的磨蹭时间,但到国税局的时候仍然只有11点零3分。我在楼下站了半个小时,徐钦打电话过来说临时有点急事,可能晚点才能回办公室,我要是到了的话,先去她办公室对面的小会客厅等一下。
于是我便进了楼里,今天是星期天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楼里空空的没有人,只有个门卫在翘着二朗腿玩手机。看我进来,他连忙坐好了,然后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是来找人的,他指了个方向,说要坐电梯的话去那边。我谢谢过他。然后塔电梯到了12楼。然后找07室。这个楼结构有点复杂,号码断断续续不太好找。我看了一个又一个,终于看见07室。
虽然它跟其他的办公室看起来都一样,但在我眼里却很特别,只因为它是徐钦办公室。我站在门前打量了好久,突然背后有人说:“哎,你!干什么的?”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衬衫戴眼睛,脸上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联想的斯文败类的人。我说:“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啊?!”白衬衫斜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口气很不客气。
“恩……。我找徐钦。”
白衬衫有打量了打量我,然后看了刻有“副局长办公室 徐钦”的门牌。眼睛更斜了:“你?你找徐钦?你谁啊?”
“我?……。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是谁。
他看我说不出来,又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这我更说不出来了。
他哼了一声,说:“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干什么的?”
还好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是徐钦。她说:“你在哪?”
“我到你办公室门口了。”
“等了很久?”
“没有,我刚到。”
“那就好,你先找个地方坐会,我再5分钟就过去了。”
“好。”
挂了电话,再看那个白衬衫,吓了我一跳,他满脸堆着笑,态度180度的转弯。一个大男人细声细气的问我:“你找徐局长吧?先到我那坐一会吧,喝点茶吧。你吃中午饭了吗?我去给你安排午饭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忙说不用了。她马上过来了,不用麻烦了。他还不放弃。推让了半天,徐钦来了。白衬衫利马毕恭毕敬的徐钦打了个招呼,徐钦冲他笑笑,然后问我怎么在外面站着。
白衬衫抢话过去说他一直想招呼我去坐会,我没去。徐钦哦了一声,打开门带我进她办公室,问我吃午饭了没有,我还没的着说话,白衬衫又抢着说随时可以去安排我的午饭,徐钦说:“好了你去忙吧。”然后把门关上了。我冲徐钦笑笑,说:“吃过了,早上吃的晚。”
徐钦说:“哦,那好,一会你饿了再说吧,看看我办公室怎么样?”
我转头看了看徐钦的办公室,有点意外,这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且小的很。徐钦一边把她抱的一堆文件放下,一边笑着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普通的很,只好说:“挺好的。”
徐钦从后面蒙住我的眼睛,说:“来跟我走,对,慢点,小心别磕到。对,再往一点。恩,等一下。”
随后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刚才好象是看到一个门,当时没怎么注意。门开了,徐钦再带我往里走。然后徐钦又把门关上,松开手说:“好了。”
我睁开眼,发现我是在一个跟徐钦办公室一样大的地方,不过这里三面的全是高大的暗红色书架。一面是玻璃窗,不过拉着很厚的窗帘,房间里很昏暗。中央是个古色古香的红色金边沙发,旁边有个跟沙发配套的小柜子,柜子上面有个老式的台灯正开着把房间染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地上铺着跟书架一样颜色的地毯。
我傻笑着回头看看徐钦,徐钦亲亲我,让我去沙发上坐坐看,然后她关了台灯,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她坐到我旁边,告诉我当时她有这个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太大,空空旷旷的。于是就分隔开,把后面的间塞满了书,一有时间,就可以偷懒来这里看书,把窗帘一拉,把外面全隔绝了。书架上的书都是她平时去书店里看到有什么感兴趣的就通通搜罗来慢慢看。
说完,她指给我看旁边的小柜子,问我能不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我第一反应是里面装着糖果,但觉得太孩子气了。徐钦不会这么想的。看那柜子有些像保险柜。我说:“不会是那么一柜子钱把?”
徐钦摇摇头,说:“拜托,有点想象力好不好。”
我说:“文件?”
徐钦笑了,说:“我会塞一柜子文件让你猜?”
“那不会是糖果吧?”
徐钦打开了柜子,里面的糖果倾泻而出,洒出来一大半。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徐钦说:“我最喜欢装的满满的,开的时候洒一地。不过关的时候太费劲了。”徐钦把洒出来的全部捧到沙发上,说:“好了,这些全归你了。”我说:“你喜欢吃糖?”
“是啊,这里面有我自己买的,也有朋友送的。”徐钦挑了一颗撕开包装把糖放到我嘴里,说:“很好吃吧。”我点点头。她从一大堆糖中又挑出一颗,剥开,然后递给我。说:“我挑给你。”
不用说,每一颗糖都非常的好吃。
这时候徐钦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徐钦出去接起电话,我听她说:“喂?恩……。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了,你儿子说你还没起呢,我跟他说,让他告诉你我今天不去了,他没告诉你?……。我还怕他忘了,叮嘱了好几遍……。你也是,看我没去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你没找我,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恩……。下午我也不去了……。恩?喂,你想哪去了,我哪那么小气,这都是多长时间的事了,我是因为这边的事忙不完了……。恩,明天突然来视察的了,什么都没准备……。恩,好了好了,挂了。”
说完,徐钦回来坐下,我说:“如果你有事……。”
“没有,是老朋友打过来的,叫梁燕龄,她还有于晓晨跟我从小就是街坊,后来她嫁了个很有钱的老公,整天无所适事,无非就是找朋友一起出去消磨时间。上次我给你说做汽车租赁和要开酒楼的都是她,她觉得闲的无聊,就去做生意,尽是瞎折腾,赔钱她不怕,就怕生意冷清她更没事做,所以我们几个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常去光顾……。”
那天,徐钦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她说她小时候调皮的很,特别不安分,天天带着那时候有点傻乎乎的梁燕龄和像个大姐姐似的的于晓晨四处闯祸,一直到念完高中才有所收敛。我躺在徐钦的腿上,闭着眼睛,想象那个调皮的小徐钦是什么样子,心底感觉非常安宁,徐钦的语调和冬日的阳光让人觉得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