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檬在,我不想弄的太僵,于是我给妈妈说这是我好朋友任檬,我妈和任檬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在任檬家。任檬问候说“阿姨好。”可我妈妈只淡淡的答应一句,就跟姨妈坐沙发上聊天去了。还是姨妈叫我们也坐过去,然后跟任檬聊了几句。
说完,我拉任檬回我的房间,我很不好意思。但任檬好象没事一样,饶有兴趣的看我房间里的摆设。
过了一会,任檬便要回去了,妈妈连句挽留或者再来玩之类的话都没说。我送任檬到大路上,抱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任檬仍没在意,反而安慰我说:“我想可能是你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去看看吧,我没关系。”
送走任檬,我回到家,妈妈跟姨妈有说有笑,没有半点心情不好的预兆。我躲回自己的房间,我用手机拨了徐钦的号码。很长时间才接通了。
“喂?”听到徐钦的声音,我胸口压抑的一口气终于活动了。徐钦听我没说话,又说:“小珊?怎么了?”
“没事。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呵呵,我在狗场呢。”
“你要养狗?”
“我哪有时间照顾它?!我是陪人来的。这人太别唠磨。挑了一整天了还没结果。狗都不耐烦了。”
“哈哈。”
“呃,这个,是狗场里的狗不耐烦了。对了,你喜欢狗吗?”
“喜欢!”
“喜欢什么狗?我顺便给你买一只。”
“可是……家里不许养。”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萨莫耶!”
“萨莫耶?我刚才好象看到有个狗舍上挂着这个牌子,是不是长的像猪一样?”
“不像猪!”
“呵呵。”
日期:2005-09-23 01:56:55
正说着,我妈在外面大声的说:“常珊,你知不知道你姨妈还在这里!?你躲在屋里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我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被徐钦听到,只觉得血液一下冲到头顶,身上有些发抖。我匆匆说了句等一下就挂了电话,然后出了房间把门狠狠的甩上,几步走到客厅坐到姨妈旁边,怒冲冲盯着我妈。我妈看着我有点意外,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敢有过有一丝一毫的顶撞。但她语气丝毫没缓和下来,她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坐一边的姨妈忙说:“好了,珊珊,不用了,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我坐在那没有动,姨妈转过身去冲妈妈说:“好了,让孩子回房间吧,东西不是还在地下室吗,走,我和你一起去拿。”说着,姨妈拉着妈妈出去了。
刚才火气随着门砰的关上一下被闷死在心里,只觉得酸楚却无处发泄,刚才如果不是姨妈在,我可能要跟妈妈吵起来,那样也许就不会鳖的这样难受。
我回到房间,趴到床上,身上再没有一点力气。
不一会姨妈和妈妈回来了,妈妈和姨妈说话的声音和杯子椅子的一些响动传了过来,我恨不得把整个屋子封起来与世隔绝。又过了一会,爸爸回来了,姨妈过来叫我出去一起吃饭。我求姨妈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姨妈答应了。她说:“珊珊,你妈妈有时是有点过分,但是原谅你妈妈好吗?”,为什么都是她的苦衷,要理解她原谅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出于对姨妈的尊敬。我还是点点头假装答应。姨妈对我笑笑然后出去了。
我拿过手机,想找徐钦,但她在外面还要陪别人买狗,也许不方便接听,我又放下手机。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手机响了,是徐钦发来了短信:“刚才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刚才的事写到短信里,只是回她:“没事了。”
徐钦回短信说:“没事的话就下楼来吧。”
“?”
“我在你家楼下。出大门,向左一直前走就能看到。”
看到这条短信我一下翻身起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出了房间才发现姨妈已经走了,妈妈和爸爸正在客厅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我绕开妈妈跟爸爸说要出去一下,爸爸点点头,没问我是去干什么。妈妈一直没看我。
出了小区的大门,向左走了200多米,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打电话问徐钦在哪,但想想又算了,仍是往前走。又走了100多米。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加长奔驰。走到车边,眼泪已经开始打转,后车门打开了。我坐进去,徐钦在后座坐着,一只手背在后面。她冲我笑笑,刚想说话,突然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
徐钦说:“呵呵,这个小家伙老被我按在后面有点生气了。”说着,从背后捧出一团白乎乎的毛球,是只小萨莫耶。
徐钦抬起它的头,说:“你看,就是很像……。小珊,你怎么了?”
我忍不住眼泪决了堤,徐钦把狗放到一边,抱过我。在徐钦怀里即使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也觉得很幸福。
等把泪水挥霍完,徐钦问刚才是不是又跟妈妈闹别扭了。我点点头,徐钦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抱起小萨莫耶放到我怀里,说:“给它起个名字吧。”
“这是?”
“送你的。”
“可是我没法养。我妈她……。”
“我可以帮你养它。”
“你不是没时间…………”
徐钦摸摸小萨莫耶的头,说:“我小时候也特别想养个小狗小猫的,可我的妈妈不愿意,嫌它脏嫌它麻烦。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养一大群。可真到自己做主的时候,我竟也跟我妈一样,嫌它脏嫌它麻烦,檬檬想养我是坚决不同意。帮你养她也算实现我小时候的愿望吧。”说到这徐钦笑了,说:“名字你来起吧。”
我举起小萨莫耶仔细看了看,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个坏主意,于是说:“叫小亲亲吧。”果然徐钦眉头拧在了一起,说:“挺耳熟的。”
“是呀。”我笑着说。
徐钦一脸厌恶的表情说:“笑什么?它要叫这个,我就把它扔到街上去。”
“你让我起的,不能不算数。”
“那我以后天天叫它傻蛋,看它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好吧,叫地瓜吧。”
“认真点。我养的狗怎么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带出去不让人笑话?”
“那叫布什行了吧?”
“这个不错,正好我邻居养的狗叫克林顿。”
“…………”
跟布什玩了一会,该回去了。徐钦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
“有些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说多了你会反感。但是,这些话如果我不说,我想再没人能劝的了你。”
听这么一段郑重其实的开场白,我已经知道徐钦要说什么。我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不断的忽视我否定我侮辱我,我还要去讨好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劝我,就因为她是我妈?我的姨妈这样说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这样说?”
“因为我也是做母亲的。”
我无话可说了。
徐钦停了一下,接着说:“很多事情并不是要分输赢对错,如果你觉得受了委屈,你可以把你的感觉告诉你妈妈,我想她会理解的。就像绳子打结了,我们就得退一退然后解开它,而不是为争个高下越拉越紧。也许你年龄太小没办法体会到。当你将来也当了母亲才会明白个中苦衷和无奈,我不希望等你明白的那一天已经留下了很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