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诊所,正清理着伤口,徐钦来了。她看到我膝盖和手上的伤,心疼得问我怎么成了这样?疼不疼?刚才我还想撒撒娇让她好好安慰,可看到她一脸焦虑的表情,我又不忍心了,笑着给她说没事,只是跌倒了。她一直皱着眉头,那神情好像受伤的是她。看到她担心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又觉得很温馨。我安慰她说:不疼,真的。小时候我走路不稳,不知道摔过多少次。
她说:“傻孩子,别忍着了,疼得话就说出来。”徐钦把我搂在了怀里。腿伤的伤口被药水刹的有点疼,我闭上眼睛偎在她怀里。我问她:“我们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那天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徐钦沉吟了一会,勉强说:“嗯。”我想徐钦这样的兴师动众,一定是个不小的麻烦。徐钦说:“不过,有我在,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大夫的动作很快,一会就全弄好了。徐钦看看表,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她说了以后,并没有走的意思,还搂着我没松手。我说:“不是要走吗?”她哦了一声,松开手站起来。这时候我才明白她是不想走这么早。我拉住她,可她反把我拉起来,笑着说:“走吧,不然真太晚了。”说着她又抱了抱我说:“真想把你带回家去,我来照顾你。”
日期:2006-06-23 23:52:10
一晚上回到家,我裤子膝盖上的血吓了爸妈一跳。我只给他们说是骑车不小心摔到了。
徐钦拿我的手机去修,把她的给我用了。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玩她的手机,一会她回到家,又找了一部手机给我发来了短信,让我早点睡觉。我一直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开不了口去问。
第二天,再见到王小惠的时候,想问她昨天后来怎么样了,但又觉得这么问不太合适。以前因为任檬的事情,我们之间也不太说话。这回见面我冲她微笑,她也对我点点头,但仍旧是不说话。我想这样也好,就当什么没发生过。看她的样子很正常,应该没什么事情。
中午徐钦陪我吃午饭的时候,她只字未提昨天的事情,一切一如往常。她只是说我的手机很老,不好换零件,干脆给我换一个新的算了。我说还是想办法修一修吧,不然我爸妈问起还要罗嗦好多。
看到徐钦轻松的表情,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是我多想了,或许都结束了也不一定。不管什么事情都快点结束吧,跟徐钦在一起,不想被打扰。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忽略掉就可以避免的。
饭吃到一半,于晓晨过来找徐钦。我有点奇怪,那次去徐钦家之后于晓晨就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徐钦的电话响了,徐钦接起来,对方给她说了些什么,她看了于晓晨一眼,说:“好吧,我这就过去。”等挂了电话徐钦给我说她点事,现在得把我送回去了。于晓晨说:“你去吧,她这不是还没吃完饭,等她吃完饭我送她。”徐钦想了想说也好。
等徐钦走了以后,于晓晨坐在一边看着我吃饭,她握起我的手看了看,其实伤口已经就结痂没事了,但虬结起来的痂看起来触目惊心,于晓晨很意外,说:“怎么给伤成这个样子了?“
我说:“把刺都挑干净了,很快就好。”我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按了按,说:“已经不疼了,不过昨天挑刺的时候那大夫眼神不好,有点疼。”
她轻轻抚摸着我掌心,说:“徐钦要心疼坏了吧?”
“还好了。”
听完于晓晨忍不住笑了。我暗暗骂自己嘴笨,想找点别的话说,我问她:“你前两天不是刚走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帮她收拾烂摊子。”
“什么烂摊子?”
于晓晨笑而不答,我试探的问她:“能告诉我吗,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于晓晨松开我的手,说:“她果然没给你说。怎么说呢,有人抓住了徐钦跟你的事,想捞些好处。”
“什么?那要怎麽办?”
于晓晨笑笑说:“其实也好解决,但是…”
“但是什么?!”
“这种事退让一些,压服下去也就算了,但是徐钦一点也不肯听,把事情搞得很僵。逼的他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为什么?”其实我这么问完全没有意义,听完这些我有些茫然。
如果那人真的要说出去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我头一次想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我只是个问题少年,顶多被父母师长教训或者强制教育。如果我肯配合,他们还是很乐意原谅我的。 但是徐钦呢?她要面对的压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用天翻地覆形容也不为过,别人将会怎么看她?她的一切都可能被毁掉。 想到这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于晓晨在一边说了些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之类的话安慰我,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于晓晨说:“你没事吧?”我看看她,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我没事……哦,我吃完了,咱们走吧?”于晓晨说:“好。”
回到学校,我觉得一切都被打乱了。我没想到徐钦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不,我应该是早就知道,是我自己故意忽视掉这些只想着要徐钦的宠爱。
就像刚才,明明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只想跟徐钦在一起不被打扰。
原来我是这样自私。
日期:2006-06-28 22:38:28
等我回到学校,天阴了下来,本来闷热的天气刮起了凉风。要下雨了,本来是一件凉爽的喜事,可因为于晓晨的话,我总觉得那黑压压的乌云是个不祥的兆头。
我坐在角落里,找不到任何依靠,空落落的。我想见徐钦,哪怕只是待在她身边。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给她添这样的麻烦。我给她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她该怎么办?妥协?可既然别人有她把柄,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有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那到时候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吗?
也许她还可以不再见我,拒不承认,反正我们一直很谨慎,没有人会相信。可这样我就不能再见她,这不行,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没有她我一刻也忍受不了。我固执得这样想着,时间一长渐渐的又有些气馁,缠着徐钦就等于授人以柄,让徐钦任人摆布。即便瞒得了一时,将来也难以预料。那时,我失去的不会比现在多,但徐钦会被我连累的失去一切,不会有人理解她有多么好,也许她还会被扣上各种丑陋的罪名。想到这,我再没勇气固执下去,眼泪涌了上来,我仰起头,把它忍回去。
可是徐钦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还为了我这样一个自私又不懂事的人坚持着,为什么?难道徐钦不要我了吗?小时候,爸爸出差时,我因为不想跟妈妈在一起,所以总会哭闹,爸爸就哄我玩一会,趁我不注意时再偷偷溜掉。徐钦真的也要这样做吗?在我转身的时候消失,想到这个我简直快疯了。连徐钦也不要我了吗?
坐在一边任檬正埋头她的化学试题,她抬头看看外面黑下来的天色,起身去打开了教室的灯。看到我,她说:“刚才怎么看见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想说:“刚回来。”可嗓子哑了。我赶紧清清嗓子,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溜达回来了。”任檬还有很多试题要做,说了两句就回去了,她走后很久,我僵硬的笑容还有恢复。不过因为打开了灯,我心情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徐钦不告诉我也许只是不想让我担心,绝不会是要偷偷溜掉。她一直温柔的陪伴着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